等到下班回到家，走到狗笼子前，富贵蜷缩在笼子角落里睡觉，身下垫的已经换成了一条旧毛巾。

算了，安静不吵就行。

结果一到半夜，富贵又像昨晚一样叫个没停。

沈明珠又是哄，又是喂吃喂喝，甚至还唱了催眠曲。

没用。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富贵大概也累了，家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第三天半夜。

“汪，汪汪——”

一连被闹了三个晚上的沈明珠实在是不想忍了，抬脚踢了踢男人。“明天把狗给我送走！”

裴飏打开灯，脸上同样充满无奈和疲惫，“我把笼子搬到厨房去，关上门应该就没那么吵了。”

沈明珠一肚子火，话也懒得说，用翻身回应男人的提议。

把狗关到厨房后，叫声是小了点，但还是能听见一些。

沈明珠拿棉花把耳朵堵上，又用被子蒙上头，这才勉强睡了个囫囵觉。

早饭桌上，沈明珠郁着脸提醒裴飏把狗送走。

“不管送人也好，还是退给老板，今天必须把狗弄走。”

这破狗谁爱养谁养，她反正是不想养了。

“那我问问小叔，看他要不要……”

“妈妈，为什么要把富贵送走？”

裴飏的话还没完，就被裴棠疑惑的声音给打断。

沈明珠耐着性子同女儿解释：“它太吵了，吵得妈妈和爸爸晚上都睡不好，睡不好白天就没精神上班。”

“妈妈，可以不把富贵送走吗？”

沈明珠刚想开口讲道理，就听到女儿说：“富贵离开它的妈妈来到我们家，它只是还没习惯，它晚上吵是因为想它的妈妈了。”

“只要我们好好照顾它，爱它，它肯定就会喜欢上我们家，就不会再想它的妈妈了。”

沈明珠怔住。

她已经习惯了成人世界的权衡利弊和筛选，而女儿的话，却让她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纯粹、美好、不夹杂任何功利的情感。

那就是孩子的爱。

……

“那富贵还送走吗？”

等吃过饭，回卧室穿外套时，裴飏小声问她道。

“算了，留下吧。”

早饭桌上，女儿说的一番话让她无法不受触动，也愿意去成全女儿的善良和柔软。

或许，她也应该学会对弱小多一份容忍和耐心。

转眼又到了晚上。

沈明珠已经做好了被吵失眠的准备，然而今晚的富贵却格外安静，像毛毛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呼呼大睡。

半夜，沈明珠被一阵窸窣声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门缝外一束电筒光闪过。

前不久的遭贼让沈明珠心头一惊，刚想拍醒身边的裴飏，一扭头才发现裴飏已经醒了。

“嘘。”

裴飏凑到她耳边，用气声说道：“你别动，我去看看。”

“小心点。”

“嗯。”

黑暗中，沈明珠看到男人轻手轻脚下了床，并顺手拎起她梳妆桌上的水晶摆台。

沈明珠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万一对方有刀或者有好几个人……

想到最坏的可能性，沈明珠连忙下床去拉裴飏。

偷就偷吧，就当破财免灾了。

起身时，沈明珠一个没注意碰到床头柜上的水杯。

哐当！

沈明珠惊得差点没叫出声，下一秒，房间的灯亮起。

裴飏一边握住门把手，一边回头叮嘱她：“你呆着别出来。”

“先别出去……”

沈明珠话还没说完，门外却传来女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