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下的酬客帖子,特特将骆城守备营里有头有脸的将领邀了个遍。二爷可要去?”时锦撇了撇嘴,侧头问一边歪坐着的二爷。
“既是专为笼络人心,我若不去,倒有些说不过去。”齐墨璟手指敲了敲一边案几,目色中带了些沉思,“只宴无好宴,锦儿若是不喜欢,便在家躲躲懒也好。”
“爷说的哪里话?”时锦目光又自那帖子上扫过,压下心底的一丝烦躁,“且不说帖子上邀的是将领及家眷,若爷不带我去,难不成要带澜漪还是红绮?”
她问这话儿时颇有些无理取闹,一双眼斜斜瞧了齐墨璟一眼,大有他敢置喙便要就势发作的意思。
齐墨璟却双眼盈笑,曲起食指在她额头敲了下,“真是越发大胆了。先时在侯府时怎不见你这般张牙舞爪?”
时锦被他敲得额头一痛,赶忙双手抱住那块地方,声音中的气势颇有些弱了下去,“爷若不是日日吓奴婢,我能那般怕着?!尤其那回,被爷将血珠子生生挤出来入画,奴婢硬生生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自来了骆城,她鲜少自称奴婢,提起那桩子事,时锦眼中颇是存了些余悸,显是还怕着。
齐墨璟叹了口气,右手拇指按上她唇畔,“可还疼着?”
时日已久,时锦自是不疼了,只那深入骨髓的记忆犹自刻在心头深处。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带了些难得的娇软,“还疼着呐~”
齐墨璟的右手顺着她唇畔一路划过,沿着耳侧一直将五指插入她后颈发间,托着她的头迫她仰着直面自己。
他目色中含了些认真,声音真挚无害得紧,“那,娘子要不要报复回来?”
被他的声音蛊惑着,时锦的鼻尖与他的鼻尖堪堪挨着,待得意识到他话中意思,她的一双眼又瞪大了些。
时锦的眼睛黑白分明,近看过去,更显清澈灵动。
只这会儿,那双眼微微带了些迷茫,瞧着格外无辜纯良。
她几乎下意识般舔了下唇角,齐墨璟的眸光随着她那动作倏忽一暗。
“……好。”被他这般蛊惑,她迷迷糊糊答他。
时锦颇有些紧张得递上唇,想要轻噬一下二爷,不想他唇角轻挑,待得她亲自送上门来,霎时反客为主,将她彻底堵住。
只记忆中的凶悍转成绵绵细雨,时锦双眼迷蒙了一瞬,趁他闭了眼,那牙却在他唇角磕出一道血痕。
血腥味在呼吸间蔓延,二爷的眼有一瞬清明。他当下轻舔了下嘴角滚出的血珠,声音带了些戏谑,“可是解气了?”
“不够。”时锦被他的话勾得笑出了声儿,偏偏又绷了脸,作势扬了扬眉,“我这人最小心眼儿,怕是要记一辈子的。”
“那便,再由你欺上一回?”二爷轻笑,唇角的一抹鲜红于容颜无碍,却格外牵动人心。
金镶红底烫染金粉的请帖被时锦支着的掌搡落地面,她的掌心带染了金粉,又一点点烙印在二爷身上,仿若金阳初升的河面,闪耀着、晃动着,抖落漫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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