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小心翼翼起了身,又状似无意般探手抚了抚腰侧。
时锦瞧得胆战心惊,待得齐墨璟离了屋,她又唤了声儿侍墨。
侍墨原要跟上齐墨璟一道儿出去,听得时锦唤他,便又得了自家二爷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转圜回去。
他面上带了些笑,瞧着与往日并无多少不同,“可是还有何事?”
时锦压低了声儿问他,“二爷的伤……可还好?”
齐墨璟既不肯与她说实话,她自然要从侍墨那边寻一个答案。
侍墨与齐墨璟相处多年,早便将主子的眼神了然于胸。听得时锦这般问,他眉眼一下子耷了下来,略显寥落得轻摇了摇头,“……不甚好……”
时锦身形一震,又欲细问,却听远处齐墨璟轻咳一声儿,语气带了些不耐,“侍墨!”
侍墨赶忙应一声儿,不肯与时锦细说,只匆匆又添一句,“你……好好待他罢……”
这话儿委实让时锦如遭雷劈。
她家便是开医药铺子的,每每父亲与人说出诸如“好吃好喝”、“好好待他”、“开心便好”时,那些上门求医的人便哭得如丧考妣……
明明……
时锦几步奔至廊下,扶着一侧廊柱眺望二爷远去的背影,便见他略停几步,背着她以手抵唇,很是咳嗽了几声儿。
侍墨惊叫一声儿“二爷”,又转瞬压下声儿去,扶着他疾步而走……
时锦心中更慌了,先时与他置的气也一并散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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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璟被两位老将军叫过去,只为将木离和康仕诚的事儿。
康仕诚倒是嘴硬得紧,只是将木离情况有些不妙。
“看押康仕诚的两个守卫不知怎的,跟发了疯似的想要救康仕诚出去。好在在外值守的人警醒,又将他们送入了大牢。”李延广面上凝了些霜色。原以为只是两个搅风搅雨的人,却不想康仕诚那般诡异。
“那两个守卫这会儿还好,只说他们适才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不听使唤,便是连将木离也是如此说辞。”邓宪也沉吟道,“此事倒是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来。只是情形又有不同。”
齐墨璟瞧他一眼,“邓老将军想到的可是二皇子萧楚?”
“正是。”邓宪虽对朝堂之事不再关注,到底是听了些二皇子私下里做的荒唐事。
沉吟一瞬,齐墨璟心中已有了计较。
“此事先放一放,康仕诚此人,守卫的人莫要亲身接触,便是送入饭食,也要多加小心。”他将这些琐事一一交代明白,这才又去监牢见将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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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自监牢出来,天色已然擦黑。
他抬头望了眼夕阳西坠,心中五味杂陈。
自将木离那里得知时锦先时所经历的事儿,他心中的愤懑和怜惜一点点交错着上涌,到得最后,那怜惜将胸腔涨满,直将他的心都跟着揉碎了开去。
虽则时锦与康仕诚以兄妹相称,她又到底如何自康仕诚手下逃脱,想必所历之艰辛,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这些话儿都被她埋藏在心底,不肯与他再说一个字,反倒是对他那子虚乌有的伤颇为伤怀。
这般想着,他便愈发想要见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