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极淡，却又萦在鼻尖，久久未曾散去。

身后被狱卒搡了一把，他登时踉跄着跌入那间房中，紧接着是牢门被锁上的声音。

狱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闻人无妄想要摘掉眼前的黑巾，却被一双细腻白皙的手按住。

他心中微微动了下，与那人各自保持不动，似是有一个极不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公主？”良久，他沉默开口。

“嗯……”玉和公主面上烫得厉害。她从未做过这般离经叛道的事，眼下被闻人无妄道出名讳，她轻轻应了一声儿，又抖着手去解他腰带。

感觉到那双作乱的手贴在自己腰上，闻人无妄吓了一跳，本能得想要推开她。

玉和公主见他探了手阻住自己的动作，眼中的泪登时又下来了，“我不能让你死。”

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闻人无妄被烫得瑟缩了下，他喉结微动，“无妄已是将死之人，公主又何必……”

他苦笑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儿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下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玉和公主又挣了挣手，想要挣脱出来，“若你真觉有愧与我，往后只娶我一人便好。”

眼见他手如磐石，只牵着她的手不放，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无奈，“闻人无妄，你放手！我们只得一刻时间，你是想彻底放下我吗？！打今儿个起，待我从这天牢中出去，我的名声儿便都毁了，还是说，你想让我独自面对这些风言风语？！”

“臣、我、我没有……”闻人无妄的手略松了松，下一瞬，玉和公主便攀着他的脖颈亲了上去。

她的唇温软得紧，便如初见时一般模样，虽则清冷，却最是柔软不过。

闻人无妄怕摔着她，只得将手腕上套着的铁链子置于她身后，双手揽扶着她，唯恐她局促。

“公主，”他慨叹一声儿，“你会后悔的。”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会后悔？”玉和公主适才那一吻已然鼓足了全部勇气，现下只是软软抱着他，不知所措又杂乱无章。

闻人无妄虽贴着铁栏站着，唇角却微微上扬，双耳微侧，似是在听着她的动作，极有耐心得等着她下一步。

她解带的手却停顿住了，神情带了些委屈，还有些难得一见的羞窘，“我、我不会……”

难得见玉和公主有这般软弱的时候，他不由轻叹一声儿。

置身囹圄，原该愁眉不展，可这会儿，他只想笑，唇角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上扬着，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公主，”他又唤她一声儿名字，“玉儿，臣、要以下犯上了。”

说至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咬字突然加重，呼吸也跟着紊乱几分。

手中铁链圈揽着她，他却极温柔，将外衣解下，垫在新铺的干草上，又仿若对待珍宝般放下她，直引得她心中仿若小鹿乱撞。

“公主，”他在她耳边呢喃，“谢谢。”

“还有，”他言，珍而重之的模样，“臣，此生定不负公主一腔深情……”

唇上被按上一指，玉和公主阻住了他所有未竟的话。被母妃打了一巴掌，她的面上仍是火辣辣的疼，可心中却甜得厉害。

“无妄，”她贴着他，声音断断续续，“听闻，骆城的冬天很美，你可要带我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