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厅堂随便拿出一件,便可买几百斤上好的金丝炭,让她暖和的过一冬。
侯府从未给过她月例,过去那半年,她的吃穿用皆是来源于自己的嫁妆,可她那些嫁妆却多是不值钱的,如今已经用完了,山穷水尽了。
陆轻染脚步未停,直接进了西屋。
西屋更暖,当间就摆着火炉,炉火烧得红彤彤的。
这屋里摆设更为金贵,金丝楠木的架子床,一式的妆奁和罗汉床,金片包边,玉石为饰。
她进了这里,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着实开眼了。
“嬷嬷,今早我不想吃燕窝粥,天天吃,我都腻了。就青菜粥吧,我没什么胃口。”
雕龙刻凤的架子床掩着帷帐,陆婉柔的娇柔的声音自里面传来,这是还没起身。
而床前衣架上挂着两件男人的外裳,想来谢绪夜夜都宿在这里的。
怎么看她这个正室都是多余的。
“二姨娘,夫人来了,还不快起身请安。”段嬷嬷冷冷的唤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落,帷幔后静了半刻,而后陆婉柔才出声。
“姐姐该早点派人来知会一声,妹妹也好早点起身。实在是侯爷关切,说近来天冷了,要妹妹多睡会儿。”
说这话,帷幔打开,陆婉柔穿着中衣,头发披散着,笑得很甜很乖。
而这时,秦嬷嬷带着四个婢女进来,有扶陆婉柔起身的,有整理床铺的,有跪下给她穿鞋的,有端着洗脸水的。
“先不梳妆了,等会儿姐姐走了,我还想再睡会儿。”说着陆婉柔打了个哈欠,摆手朝陆轻染走来。
陆婉柔刚坐下,秦嬷嬷送来了燕窝粥。
“不是说不吃了么。”陆婉柔皱眉。
“昨日夫人给准备好让咱们带回来的,吩咐您每日必须吃一碗,不然她不放心。”
“先前娘让人送来的还没吃完呢。”陆婉柔嘟嘟嘴,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拿来一些给姐姐吧,姐姐有身子最是需要补养的时候。啧啧,母亲也真是,竟忘了给姐姐备一份。”
秦嬷嬷瞥了陆轻染一眼,小声道:“夫人许也不是忘了。”
“秦嬷嬷可别这么说,定是母亲忘了。”
“二姑娘说是就是吧。”
陆轻染听主仆俩阴阳怪气了一番,转头问段嬷嬷,“呀,前两日长宁王府送来的那些补品,可还有?”
段嬷嬷笑道:“足足送来了两大车,够您吃两三年了。”
“这样啊。”陆轻染再看陆婉柔,“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只是那些燕窝,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陆婉柔装作不解问道:“咦,长宁王怎么这么关心姐姐的身体啊,您二位认识?”
“认识呀。”
“那定然关系匪浅。”
“妹妹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陆轻染看着陆婉柔,眸光深了深,“我倒是想起一事,皇上赐婚后,妹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说什么这婚事原是你的,还说是我抢了你的姻缘。自那儿以后,你见到我就没有好脸色,直到成婚前几日,你突然变了一副得意的样子,还跟我说,说属于你的始终是你的,你终会拿回去。”
“我,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姐姐少污蔑我。”陆婉柔心虚道。
“我当时不解,何来‘抢你的’一说,还有后面那句‘终会拿回去’,不过现在我都懂了。”
“你,你懂什么?”
“呵,原来你喜欢装蠢啊。”
“你!”
“妹妹还是梳妆穿衣吧,想睡回笼觉去自己院里睡。”
陆婉柔皱眉,“你什么意思?”
陆轻染拢了拢衣袖,淡淡道:“这里是西院,是侯府主母住的地方,我让你住了几日,你不会以为就是你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