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退后两步,歪头挑了陆轻染一眼。
“别多想,你要是多想了可就中计了。”
望着裴九思离开的背影,陆轻染长长叹了口气。
他说不要她多想,多想就中计了。中什么计?觉得愧对他?会继续想办法为他解毒?甚至于拼了性命与他同进退?
不,其实他还不够了解她,她这人心是很硬的。
回到侯府,又等了一会儿,青竹才回来。
“首辅夫人挺生气的,已经派人去抓姑娘的师父了。”
陆轻染点头,“相信凭师娘的能力,应该会很快找到师父。”
夜里洗漱过后,陆轻染刚想上床休息,这时段嬷嬷急匆匆来了。
“姑娘!”
见段嬷嬷满脸惊愕,陆轻染心下不由突突跳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老夫人过世了!”
“什么!”
陆轻染惊坐起,“你再说一遍?”
“夜里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侯爷忙让人来这院请您,当时您不在府上,便又去外面请大夫,可大夫刚到,老夫人就……就咽气了。”
陆轻染一时有些懵,老夫人分明是在装病,想逼她去她跟前赔罪。既然是装病,又怎么会病死?
眼下也容不得她多想,陆轻染忙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披上大氅,赶忙往东院去了。
刚到东院门口就听到了哭声,里里外外的连成一片。
她进门,见大夫摇着头往外走,丫鬟们跪在院子里哭。走到正房门前,刚要进去,徐嬷嬷哭着将她拦住。
“夫人,求您饶过老夫人,让她清清静静的走吧!”
“徐嬷嬷这话什么意思?”陆轻染皱眉。
“夫人还问什么意思,老夫人难道不是被您气死的?”
“徐嬷嬷,休要胡说!”
“奴婢有没有胡说,府上的人都清楚!”
这时候不是争辩的时候,陆轻染让段嬷嬷将徐嬷嬷拉开,正要进去,陆婉柔又哭着揽到了她面前。
“姐姐,您知道婆母临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陆轻染皱眉,“你也要拦我?”
“婆母交代侯爷,不许您为她穿孝衣,不许您哭灵,不许您送丧,她活着不想见您,死了就更不想了。她还要侯爷休了您,说您是扫把星,迟早会害宣阳侯府家破人亡。”
陆轻染一边说一边哭,“姐姐,您就当行行好,让婆母舒心的走吧。”
陆轻染双拳握紧,这个锅太大了,她背不动。而越过陆婉柔,她看到了站在里面的谢绪,他看着她,满眼冷冽。
显然,他也认为是她气死了他娘。
“来人,送夫人回西院休息,老夫人的丧礼不劳她费心了。”
谢绪说完,两个婆子上前,将陆轻染往外推。
段嬷嬷忙护着她,无奈道:“姑娘,咱还是先回西院吧。”
陆轻染再看谢绪一眼,继而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
回到西院,院门自外面锁上了。
段嬷嬷先扶着她回了里屋,“姑娘,也罢,您如今身子不方便,便安心待在西院养胎就是。至于侯爷那边,他定然会以此想外人解释的,毕竟他也不想侯府丢脸。”
“呵,今晚上这么多奴才看着,我猜不出一日,满平京的人都会知道宣阳侯老夫人被宣阳侯夫人气死了。”
段嬷嬷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谁能想到老夫人就这么去了。”
“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我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