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悼这一席话瞬间让段龙的心凉了半截子。
对方的意思非常明白,他想远离是非圈,不乐意再掺和宗睿的任何事情,而且他同时也是在暗示段龙,这回的对手相当难缠,难缠到连他这个号称胜率百分百超级保镖都没有必赢把握。
“兄弟,咱俩多少年感情了,客气话我不跟你多说,只求一件事,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能甩手不管啊,你也看到我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
段龙深呼吸几口,面露恳求。
“不是我想撒手,是真为难,咱就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群人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走将近七个亿,说明肯定不担心被查到,为啥会如此自信?证明他们很相信自己的伪装技术。”
王悼咳嗽两声耐心分析:“拥有如此手段的团伙,他们真想搞点什么偷袭暗杀,你说该咋防?再者能搁你的眼皮子底下轻松溜走,足以说明他们的计划既缜密又大胆,咱俩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你更应该清楚这种鬼见愁的选手有多恐怖。”
“唉...”
段龙闻言,不由苦恼的叹息:“不管咋滴,你得帮帮我。”
“我尽力而为吧,但我有言在先,倘若真的挡不住,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钱确实重要,可命更重要。”
王悼还算实诚的做出回应。
“有你这句话,我就暂时放心了,那小宗就先交给你,我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段龙皱了皱鼻子,凑到对方耳边低喃。
“今明两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透过对方的办事手法不难看出,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需要经过多轮踩点和试探,你大可放心。”
王悼思索片刻说道。
“成,有事马上联系我。”
段龙强挤一抹笑容拜托。
...
与此同时,市南区一栋民房内。
**上半身,肩头缠绕几圈纱布的洪军目光涣散的盯着输液瓶发呆。
此时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明明想法颇多,可却很难整合到一起,更无法做到去专注的思索其中某一件事情。
“叮铃铃...”
猝不及防的手机铃声将洪军给吓了一大跳。
看清楚号码归属地后,洪军顿时紧张起来,左右看看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后,他才迅速将电话贴到耳边,沉声“喂”了一下。
“娃子,这次你怎么转回来那么多钱?”
电话里响起一道沧桑的男声。
“嗯,还有别的事情没?我这会儿在忙不方便。”
洪军心底一惊,他这阵子快穷死了,压根没往回转过账,那么这钱绝对有大问题,而眼下能联系他家小的也就只有赵念夏和劳什子贵爷那伙人。
至于对方声称他们是在段龙手机里找到他家庭情况的话,洪军确实深感怀疑,可始终又不敢去求证,他怕得到的结果会让自己彻底崩溃。
“足足有三百多万呢,娃子啊,你在外面可千万要注意,你弟弟娶媳妇钱够了,妹妹也能念完书,你妹前几天还打电话回来说拿到奖学金了,要考什么研究生...”
电话那头继父喋喋不休的絮叨声让洪军既暖心又烦躁。
“先这样吧,我空了再说,以后没事不要打我电话,不论谁问起来,都说我死好几年了,听懂没?”
他很想多了解一些家人的近况,可眼下身处的环境不合时宜,随时都可能有人推门进来,只能强忍不舍挂断。
“都好就好..”
放下手机,迅速删除刚刚的来电号码,洪军眼眶温热的自言自语,他现在基本能肯定那笔钱就是赵念夏他们的转的。
“咣当!”
是十几秒钟都不到,木门猛的被人推开。
“龙哥..”
见到来人,洪军条件反射的挣扎起身,心跳也瞬间加速,对方来的太突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刚刚讲电话。
“歇着吧,感觉咋样?”
段龙表情平静的摆摆手招呼。
“没啥大碍,又不是头一次受伤。”
看大哥的模样很正常,洪军顿感心安不少。
“是啊,你跟我这么多年,受伤的次数比挣钱都多。”
段龙的眼皮颤动几下,有些内疚的苦笑:“确实苦了你。”
“大哥,您千万不能这么说,咱们端的就是江湖饭,刀砍枪蹭还不是家常便饭么,再说要没有您,我现在不是搁哪个矿坑底下受罪,就是已经变成了白骨,我一辈子都念您的好。”
洪军动容的摇头否决。
“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养你的伤,这段时间其他事不用你操心,需要什么随时给哥打电话。”
段龙随即起身,关切的拍了拍洪军脑袋,迟疑几秒后又道:“我刚得到准确消息,跟贵坊一伙的有几个小子在黄岛区附近养伤,为首的就是晚上装作砸店那个大小眼,这会儿抓紧去把他们按住。”
“我..我跟您一起去吧。”
洪军赶忙接茬。
“站都站不稳,你去能干啥?给我好好躺着。”
段龙皱眉怒斥道。
寒暄几句,段龙大步流星的离开。
而将屋门合上,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冷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兄弟啊,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