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剑尖刺向若馨心口的一瞬,一只手突然插了进来,手心向上挡在了若馨的心口处。锋利的剑尖分毫不差地停在了白洁的肌肤之上。
绯红的艳服,寒厉的剑锋,被夹杂其间的那只手生生阻隔。
没有激烈的电光火石,便只一只无任何寸铁相握的手。
视线沿着静止不动的手向上看去,皇甫贤慢慢地抬头,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他对面的白若因。
祭坛后方的一个暗门开启,她应该就是从那里进来的。皇甫贤给予白若因完全的权力,在贤王府,她确实可以不受限制地随意来往。
皇甫贤微微一笑,开口道:“阿因,你怎么来了?祭祀之事已经完成了吗?”他的语气平缓,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祀堂之中静然无声,便连祭祀的祝史也停下了动作,在这般紧张的时刻,皇甫贤的反应确实太过冷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一般。
就如挥剑刺下时的决然,皇甫贤也很平静地收回了长剑,像是平日里普通的练剑一般,很自然地将剑插回了剑鞘。
事情开始地突然,也结束地让人愕然,而皇甫贤不可捉摸的心态更是让人不禁冷汗暗流。
白若因平静地望着神色自若的皇甫贤,许久未语。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要亲手除去自己抚养了十年的心爱徒弟,而她却全然感受不到皇甫贤的一点人情温暖。
“白......若因......”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到来,若馨睁眼看到了站在她身侧,护住她的白若因。
她为什么要阻止皇甫贤的行为?她不是与他一道的么?
白若因徐徐垂眸,清泠的乌瞳与若馨对望了一眼,依旧静淡无波,然若馨却第一次,在她眼底深处看到了明显的感情,像是密闭的空间终于有了一道缝隙。浅浅流泻,像是轻缓浮动的绵云,柔软而安抚人心的温暖。
反过手,白若因的手捂在若馨心口,轻轻压了压,而后才收拢撤回了身侧。她抬起头,重新看向皇甫贤。她没有回答皇甫贤方才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淡声开口道:“贤,你当真要为了扶正应氏正统杀了她吗?”
将手中长剑交给回春,皇甫贤轻轻挥手,让祝史也先行撤下,在祭坛下等候。
“你应该知道,如今之势,除了以四件神器祭天,别无他法。”皇甫贤一边说着,一边沿着祭坛石桌走到白若因身旁,微带笑意的俊颜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内心。
“这么说,是不是只要解除了应氏皇族的诅咒,你就会停手。”白若因转过身子,正对着皇甫贤,“若有其他的途径,而不用杀了她。”
黑深的凤眸凝视着白若因,皇甫贤抬起手,洁莹如玉的手指在她的面颊上轻轻移动,他低笑说道:“阿因,为什么你如此在意她的生死?如今的她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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