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等他打听清楚回来的时候,大厅里不知道又为什么争了起来,裴宴则和陶清附耳说着什么。
他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裴宴的身边,却听见裴宴正对陶清道着:“你也别听顾朝阳危言耸听。什么事都是有法子解决的。既然皇上缺钱,我们未尝不能用钱来解决这件事。王七保那里,我还能说得上话。殷明远既然让他媳妇给我带信,要吃糖醋鱼、东坡肉,我们少不得要走趟苏州。要是淮安那边的事很急迫,你就先去淮安,我一个人去苏州好了。”
说话的时候可能感觉到阿茗过来了,他抬起头,立刻就转移了话题,问阿茗:“两家人都到了吗?”
陶清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在旁边等着。
阿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这才低声道:“来了!正在打扫厢房,见我过去问,谢了您,还赏了两个封红。”
裴宴摆了摆手,一副这是小事的样子,继续道:“他们有没有去给郁太太问安?”
阿茗道:“去了。说是郁太太和郁小姐都在抄佛经,郁太太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端茶送了客。他们准备等会打扫完了再去给郁太太问个安。”
“没有出去玩吗?”裴宴皱着眉,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六月的天气,随时都会下雨似的。
明天就是讲经会,闻风而来的小贩已经在昭明寺外面摆上了摊,甚至还有玩杂耍的。
阿茗摸头不知。
没有出去玩?
是指郁太太吗?
郁太太一看就是个娴静温良的,怎么可能像个小姑娘似的跑出去玩。
但当着陶清,他要是问出这样的话来,会被人笑他们三老爷的贴身书僮连个小事都办不好的。
他只能硬着头皮,茫然不知所措地道:“郁小姐身体不舒服,郁太太肯定不会出门了!”
“郁小姐不舒服?”裴宴盯着阿茗,寒光四射。
阿茗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很少看见这样的裴宴。
在外人面前发脾气不说,还掩都掩饰不住了。
阿茗忙道:“我是刚才听老安人院子里的姐姐说的,我这就去问问人看请了大夫没有?开了什么药方?”
裴宴这才惊觉得自己情绪太激动了。
如果郁小姐真病得厉害,早有管事的报到他这里,回城请大夫了,不会只请了他们裴家带过来的大夫瞧病了。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觉得胸口没有刚才堵的那么厉害了,道:“那你去郁小姐那里看看,回来告诉我。”
裴宴语气很淡然,暗中却思忖着,不会是昨天被我给气得吧?
他想到昨天他离开时看到的背影。
那小丫头向来气性大,被他那么一怼,心里肯定不得劲,气病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她也太小气了点。
不过是逗她的话,她还当真了!
裴宴不悦,却又莫名生出些许的心虚来。
去看看就看看吧,免得真把人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到底是个小丫头,说的是活泼开朗,豁达豪爽,可和真正的小子比起来,还是娇气得很。
这么一想,裴宴就冷哼了几声,吩咐阿茗:“快去快回!”
阿茗觉得自己歪打正着,哪里还敢多问多想,飞也似的跑出了厅堂。
裴宴看着心生不满。
阿茗勉强也算是从小就跟着自己的,怎么行事还是一副小家子气。
他在心里摇了摇头,抬眼却看见陶清一双戏谑的眼睛。
裴宴愕然。
陶清已道:“郁小姐?是谁?你们家的亲戚吗?我们这都在生死关头了,你还惦记着别人生了什么病?你说,我要不要看在你的份上,派人去给郁太太问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