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他面色冷峻地摆了摆手,“再多摆副碗筷!”
两个妇人忙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再多摆副碗筷,那另外一副是谁的?难道三个人还在一张桌上吃饭不成?
门外响起管温柔的女声:“九爷,听说您有客人来了?不知我是否方便一见?”
能这样跟赵凌说话,傅庭筠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那位唐小姐了。
客人,好啊,她现在倒成了客人?那唐小姐呢?难道就是主人了不成?
傅庭筠望着赵凌。
赵凌低声朝着她说了声“是唐小姐”。忙从衣柜里拿了件傅庭筠做的道袍穿好了。
傅庭筠看着,心情舒畅了不少。
谁知道赵凌转眼间就身姿如松地站在那里。露出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如那静谧的水,坚硬的石,就有了种历经岁月磨砺的淡定与从容。
就像吃多了糖似的,傅庭筠心里骤然间泛起股酸水来。
然后她看到了个美人姗姗地走了进来。
她挽了个堕马髻,穿着白色的纱衫,明眸雪肤,一双如远黛般的修眉,秀美、清丽,令人见之忘俗。
看见傅庭筠,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这丝惊艳很快就被她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这位妹妹真是漂亮!”她说着,朝赵凌望去,“不知道这位是?”
赵凌笑道:“这位是傅姑娘!”
唐小姐朝着她福礼,亲热地喊着她:“傅姑娘!”
傅姑娘!
他竟然向唐小姐介绍她是傅姑娘!
傅庭筠指尖发冷。
原来她不过是傅姑娘而已!
就像唐小姐一个样。
不过一个称做“姑娘”,一个称做“小姐”罢了。
可恨她还眼巴巴在期待着……她在他心里,会与众不同!
她想到中秋节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她时那柔柔的目光;她想到她裹着他的皮袄时的温暖;她想到他把地契房产交给她时他如许诺般郑重的表情;她想到自己每每想起他时的甜蜜心情;她想到自己听到他可能战败时的诚惶诚恐;她想到射冯大虎的那三箭……就算是如此,她也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真的都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纵然是输得一败涂地了,她也不可能在这位唐小姐面前失了仪态,一旦失了仪态,那可就是真正的输了。
她应该温柔地问唐小姐什么时候到的,在碾伯所住的可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心里明白,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似的,再也无力去维持这表面的矜持。
她只觉得累。
从来没有过累。
她这算是什么?
真真可笑!
跟着他从西安府到张掖,再从张掖到碾伯所……不过是自取其辱!
傅庭筠心底生出股深深的厌倦,还有自暴自弃的颓唐。
她连自尊心都捧给了赵凌,她还有什么?还剩什么?
“赵凌!”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你我从今以后,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飞奔着出了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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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结尾改了一下,自己看着都觉得顺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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