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却苍白如纸。
吴大人就温声道:“你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庙堂上的凶险。有时候看着是件好事,实际上背后包藏祸心;有时候看着是件坏事,可只要提前防备,却是件好事……”
吴姨娘听着,愕然地抬头:“提前防备……就是件好事……”
“请吴姨娘到南房厅堂说话。”傅庭筠吩咐珍珠,去洗了手。
珍珠很快把话传了下去。郑三娘请吴姨娘到南房的厅堂坐下,上了茶和点心。
傅庭筠换了件衣裳过来。
吴姨娘立刻站了起来:“赵太太,我不便久留。我刚刚从吴家出来,西平侯借着珍姐儿过百日礼的时候。送了件赤金百宝缨络给珍姐儿做贺礼,吴夫人问的时候,我无意间说了出来……西平侯家是想请俞阁老做中人。和赵大人讲和……吴大人也知道了。吴大人还说,俞阁老这是勾结外臣。会被抄家的……我也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就是来告诉您一声。”
话说得颠三倒四,傅庭筠却听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多谢吴姨娘,”她诚恳地道,“还劳烦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说着,眉宇间多了一份凝重,“西平侯要和我们家大人讲和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具体的,还得问我们家大人。”
吴姨娘听着,就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欢欣的笑容:“那我走了——俞家的马车还在门外等我。”她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
傅庭筠不敢留她,只好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丫鬟来给我报个信,别这样跑过来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吴姨娘听了,就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五月的好春光,灿烂而明亮,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
傅庭筠有些意外。
吴姨娘已曲膝朝着她微微一福,快步离开了厅堂。
俞家的马车夫对服侍吴姨娘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耐烦,见吴姨娘突然丢下自己去了隔壁的赵家就更是不满了。因此吴姨娘刚上马车,没等吩咐,他就扬鞭催马,骨碌碌地驶出了史家胡同,马车里的吴姨娘和莲心被撞得东倒西歪。
待吴夫人听到消息赶出来的时候,俞家的马车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吴夫人不由跺脚,困惑道:“她什么时候能在赵太太面前说上话了?”
吴大人心里却只揣着西平侯的事,他心不在焉地交待了一句“你去打听打听不就行了”,然后去了书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郝剑锋。
郝剑锋听之愕然。
吴大人就道:“这个事恐怕还要麻烦你帮着打听打听……凉州可是归陕西都司管。”
郝剑锋连连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中,他立刻叫了管家来,让他帮着去打听西平侯的事。
管家拱手应了,随后笑着禀道:“岑大人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郝剑锋却是听得眼睛一亮。
岑大人原是华阴的父母官,他升至吏部侍郎后,岑大人对他很是恭敬,不仅逢年过节的节礼丰厚,父母的生辰、他的生辰,甚至是他妻子、小妾的生辰也不曾忘记,一来二去,两人自然就亲厚起来,他又帮着岑大人谋划,一路擢升,前两天刚迁至汝宁知府。
他算着岑大人这两天也应该来京都吏部备报了。
看样子岑大人是亲自登门来给他道谢的。
“快请他到书房里说话。”郝剑锋大声地吩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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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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