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器?”清荷摇摆着身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凑过去一看,怀表不是时钟,而是一幅区域图,上面有一个小光点在跳动。清荷打量了自己,衣服都换过了,也洗了澡。随身携带的只有钥匙、钱包、护照。想了一下,目光落到脚上,他的鞋没换。
脱下鞋,递给魏伟雄检查。魏伟雄发现他左脚鞋跟内侧沾着嚼过的香口胶,香口胶里包着一个金属粒。清荷愕然,什么时候被人弄上这个?回忆今天的经历,鞋子除了来这儿到海边洗澡一直没离过脚。瞧香口胶的成色,应该不是来海边洗澡时被人弄上去的。
“可能是昨晚阿明拉吉带队搜身,趁你不注意沾在你鞋底上。”
清荷摇头:“昨晚搜身没碰鞋子。”
魏伟雄沉默下来,继续搜两具尸体的身。清荷看到卡乍尼夫人还在流血的咽管,抓着自己的鞋扭过头不想看。他站起来对魏伟雄说:“我去把鞋丢进海里。”
魏伟雄没吭声,把卡乍尼的怀表递给他。
清荷把东西丢进海里后,坐在礁石上看海,天空挂着繁星,海面流动的波浪映着星光很美丽。他轻声叹气,抱着胳膊肘儿发呆。他觉得今夜特别的漫长,心情极度复杂,感受不到死里逃生后的愉悦。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伴随海风吹拂,他突然听到车子的声音,连忙跑回平屋。见到一辆小货车开过来,车停在平房前,有一个大汉从驾驶室下来。有些面熟,认出就是肯文丁撞翻鱼摊的摊主。他把魏伟雄抱上了车,清荷也跟着上去,接着这个人又把卡乍尼和他夫人的尸体连同他们的武器一起搬上了车。
摊主是一个沉默的中年大汉,一路上紧闭着嘴不说话,魏伟雄上车后立即昏睡过去。车开了半个小时,到了一个渔村,鱼摊摊主拿了一把大铲上车,接着又开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无人地带。摊主下车,在附近挖了一个坑,把两具尸体带同他们的武器一起埋了。摊主开车把他们送到一个渔村,有人借了条船给他们,摊主熟练地驾着渔船把他们送到南尖渔村。见摊主把他们送到后要返回去,清荷叫住了他。
清荷从钱包里翻出柳下溪的相片递给摊主,说:“这是我表哥柳下溪,他也是一位刑警。明天会从中国来关丹。我想他会顺着线索找到菜市场,他一定会去你的鱼摊询问你。请你告诉他我的下落。”
摊主回头看了魏伟雄一眼。此时,魏伟雄已经清醒过来,正让渔民给他重新包扎伤口。听清荷这么一说,他对摊主说:“你明天早上抽空跟春来茶餐厅的老板娘说一下我的事。邹生,通知你表哥很危险。”
清荷坚持:“我表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国内破过不少凶杀案,经验非常丰富。他的身手、观察力、推理能力远一般人之上。只要给他一点暗示他就能找到这儿,他有能力摆脱追踪,不会给我们带来危险。”
摊主终于开口了:“你写几个字,用不褪色的笔写在布条上,我会把布条塞在鱼肚子里。”
清荷大喜。正好魏伟雄那舍不得离身的挎包里有油性笔,立即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写上“提防跟踪,南尖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