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点头,忽然想起院子里的夏泽,便将夏家的事儿与夏泽简略地说了。
夏缘听到,点点头,小时候,她是有些恨怀王的,但是后来长大些后,跟在花颜身边,在上一次回北地来,蹲在怀王府门外时,她便发现自己不恨了,她所求的无非是想他别忘了她娘,但是如今,她父亲后悔自责愧疚了多年,也够了。
更何况从花颜的口中,她听闻夏桓与崔兰芝这些年感情疏淡,近来才缓和,而她那同父异母的嫡亲弟弟,是个聪明的讨喜的,她觉得挺好。
花颜听闻她给花颜写过一封信笺,但那时花灼不让她写信告诉她,她又气又笑,毫不怀疑她那个好哥哥是想方设法跟她争宠呢,幼稚。
二人一路说着话,回到了院子。
夏泽立在门口,程顾之作陪,见二人回来,夏泽目光落在夏缘的身上,心情忽然很奇妙,从小到大被父亲心心念念的女儿,他的姐姐,她这么多年没生活在怀王府,可是这个名字从没人忘过,即便府中人想忘,他父亲也不准许人忘。
如今,她看着夏缘,原来这就是他的姐姐,与太子妃挽着手臂,虽不及太子妃容貌倾城绝艳雅致端华,但也容色秀美,气质神态也不过稍逊些许。
虽说是一直做婢女,但似乎真没有半丝婢女的影子,可见,真如太子妃所言,她与她哥哥,都是拿她当做自己人的。
夏泽看夏缘时,夏缘也在看夏泽,少年不过十岁,清清瘦瘦,但眉目看起来颇显沉稳,稚气未脱,却显得老成持重,据说是个性子冷淡的,在她看来,还真有几分。
她到底身为姐姐,不等夏泽先开口,她松开挽着花颜的手臂,快步上前两步,看着夏泽,喊,“弟弟。”
夏泽心中五味陈杂,对夏缘的感情实在有些复杂,但到底血脉亲情,无论什么时候,都难以抹杀,他眼圈一红,扯了扯嘴角,也想对她扯出一抹笑来,嗓音沙哑,“姐姐。”
夏缘歪了一下头,很是开心地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乖。”
夏泽愣了愣,脸微微一红,不由得看了夏缘笑着的脸一眼,又看了一旁笑吟吟的花颜一眼。似乎花颜高兴时,也这样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乖。他毫不怀疑这二人真是从小一起长大了。
夏缘转过身,对程顾之见礼,“程二公子。”
“夏姑娘。”程顾之连忙还礼,怀王府没了,再称呼小郡主就不行了。
花颜摇头,纠正程顾之,“称呼不对,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是我嫂子,我们花家上下都称呼少夫人,你也可以称呼她少夫人。”
夏缘脸顿时红透了。
程顾之意会,心中讶然了一瞬,连忙笑着改了称呼,“少夫人。”
夏缘整个人快要被火烧起来了,羞恼地瞪着花颜。
花颜对她打趣,“我还没嫁给太子殿下呢,不是被人扣着太子妃的帽子已一年半了吗?你当初还劝我习惯就好了。”
夏缘想了想,自从太子选妃,太后懿旨赐婚,到如今,还真一年半了。她咳嗽一声,没了话。
几人进了屋,采青连忙倒了热茶。
夏缘喝了两口,对花颜道,“师傅呢?还在试药?在哪里?我去看看。”
花颜对她道,“你累成了这副样子,先歇着吧。”
夏缘摇头,“最近半年多,我一直苦心研习师傅给我的医书古籍,如今我的医术虽不及师傅,但也精进了极多,也足够有资格与师傅论医了,也许,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毕竟如今情势紧急,刻不容缓。”
“你受得住吗?”花颜看着她,她一直就知道她善良。
夏缘点头,“受得住的。”
“好。”花颜点头,既然她受得住,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对采青吩咐,“你带着她去。”
采青应是,也跟着改口,“少夫人请随奴婢来。”
夏缘还是有些不适应少夫人的身份,但诚如花颜所说,早晚要适应,点了点头,跟着采青去了。
花颜与夏缘没说上几句话,夏泽更与她没说上几句话,见夏缘离开,夏泽看着她的背影,也觉得她这个姐姐有一颗医者仁心的心肠。
花颜笑着对她说,“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夏泽点点头,小声说,“姐姐很好。”
花颜笑容深了深,“自然很好,我没骗你吧?否则我哥哥怎么从小就定下了她呢。”
夏泽看着花颜,听着这句从小就定下的话,有些无语。若她不是落在花家,落在天下任何一家,哪怕是皇家,以他父亲派出遍天下寻找的人,估计也找到了。
程顾之见花颜心情比早先好了,想着如今若是再对弈的话,她估计不会不给他面子棋风有那么大的肃杀之气了。不过他也算是见识了,太子妃的棋艺,当世少有。
他又想着,她似乎鲜少有不会的东西,不出手则已,但凡出手,必精通。
安一这时开口,“少主,我也不累,能否帮上什么忙?”
花颜想了想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派人查北安城的机关密道,也许藏着瘟疫之源,你若也不累,带着人,做好防护,配合云暗,联手彻查,能快些得到结果。”
安一颔首,“好,我这便带着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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