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式,自然需要他近距离接触染了瘟疫的病人。
天不绝知道此事危险,自己将自己与染了瘟疫的人锁在一间屋里里,即便夏缘来了,也没让她近身。
夏缘见过了天不绝后,重新的将他开的药方研究了一遍,又将所有药材都对比着药性筛选了一遍。
她一路从临安到北安城,纵马奔波未曾休息,研究了一日后,终于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睡了半夜,她忽地坐起了身,腾地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跑。
花颜听到天不绝染了瘟疫的消息,刚披了披风急匆匆地出门,就听到隔壁房门“砰”地一声响动,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夏缘支着脚穿着单薄地跑出了房门,顿时一愣,连忙走了回去,拦住了她。
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她真怕她这么冲出来,冻出个好歹来,她可没办法对他哥哥交代。
夏缘跑出房门,冷风一吹,她顿时从头到脚透心凉,猛地打个寒噤,脑中顿时醒了醒,但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向外冲下了台阶。
花颜一把拽住她,“哎呦,我的嫂子,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呢,赶紧先回屋穿厚点儿。”
夏缘被花颜拽住,听着她一句嫂子,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再也顾不得脸红,对她眼睛晶亮地说,“我想到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
“什么?”花颜大喜,“当真?”
“嗯。”夏缘肯定地点头,“有一味药,我师傅一定忽视了,我也险些给忽视。你可还记着……”
“先进屋说。”花颜拦住她的话,拽着她往屋里拖,既然她已经想到了替换盘龙参的药材了,那天不绝那里她就不着急着去了,没有药材,她人去了也没用。
夏缘被花颜拖进去,口中不停地对她说,“你可还记着那一年咱们俩为了躲避那一山寨的人找,情急之下,钻进了草垛里,那一垛草是百姓家里用来烧灶膛的,你当时说这草怎么有一股子药香,我说那时离枯草,是一种药材……”
花颜回忆了一下,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从草垛里出来后,沾了满身的草。你还说那种离枯草不值钱,百姓们时常会割来喂猪,冬天若是大雪封山,没办法山上砍柴时,就用晒干的离枯草烧火。”
“对,就是它。”夏缘眼睛里冒着光,“这种离枯草与盘龙参有同一种药效,也许它就是能替换盘龙参的药材。”
花颜立即问,“这种离枯草,是不是遍地都有?”
“没错!”夏缘道,“很好找,因为不值钱,药店从来都不会储备变卖,但是穷苦百姓的人家里,肯定多的是。”
花颜当即对外喊,“安一!”
“少主。”安一应声现身,又恭敬地喊了夏缘一声,“少夫人。”
花颜吩咐,“快,让所有人去百姓家里,找一种叫做离枯草的药材,越多越好。”
安一立即问,“少主,离枯草长什么样?”
花颜立即看向夏缘。
夏缘当即铺了笔墨纸砚,快速地在宣纸上画出的离枯草的模样,交给安一,“就是这种。”话落,嘱咐,“离枯草虽不值钱,但也是穷苦百姓家里辛苦割的,要给些银钱再取来。”
安一当即收了画纸,点头,“少夫人放心。”
安一动作很快,转眼便带着人去了。
夏缘坐下身,依旧有些激动,对花颜说,“不知怎地,我在睡梦中就梦到了我们那时候被一个山寨的人追,躲去了草窝里,醒来时,我就忽然想起这离枯草了。但愿它有效,能够替换盘龙参。”
花颜也笑了,对她说,“看来是天意,天不绝果然是天不绝,命不该绝。”
夏缘一愣,不解地看着花颜。
花颜将她刚刚得到消息,天不绝染了白疱瘟疫之事与夏缘说了。
夏缘听完后,脸白了白,本来明亮的眼睛忽然又有些没底,对花颜紧张地说,“万一不管用怎么办?”
花颜道,“会管用的,天不绝是长命百岁之相。”话落,她笑着说,“我似乎没与你说他他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夏缘摇摇头,“难道这里有缘故?”
花颜颔首,笑着说,“你师傅年轻时还没有这个名号,那时他是神医谷少一辈出类拔萃的医术天才,他师傅十分喜欢他,说他将来的医术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师傅要强。因他是他师傅捡的孤儿,随他师傅姓,承他衣钵,将来也打算让他承神医谷的掌派之位。所以,那时人人都叫他温少谷主。”
夏缘点点头,她小时候拜师时,他已经叛出神医谷了,自然不知这个身份,他师傅没告诉她,她也没问过。
花颜又道,“他叛出神医谷没多久,无意间救了外出云游的半壁山清水寺的德远大师,德远为感念他救命之恩,给他算了一卦,说他一生虽是孤命,但天不绝他,是长命百岁之相。于是,他不知道基于什么心思,便给自己取了这个绰号,自此,弃了温姓,改叫天不绝了。随着他在江湖上的名号越来越响,活死人肉白骨,一手医术起死回生,世人又在他名号前加了个妙手鬼医的号。”
夏缘恍然,“原来妙手鬼医天不绝是这么来的。”
“是啊。”花颜一拍桌子,“他刚染了瘟疫,你就梦到了离枯草,这真是上天庇护。早知道他早染了白疱瘟疫不就好了?”
夏缘也觉得这事儿奇了,她偏偏就在今夜梦见了离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