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也笑,小声说,“那时候,花家的一众堂姐妹们都较我大,我出生落了最小的十六姐姐好几岁,我出生后,又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地过了几年,待我清醒地认识到已是四百年后时,姐姐们都已经大了,所以,我很想要一个玩伴,正好为哥哥找到天不绝,卜卦后,便趁机将她栓在了我身边,免得一个人无趣。”
云迟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道,“查穿河谷水患赈灾的幕后之人,查到你时,我就该立马前去花家找你,真不该为了在朝局上立稳脚跟蹉跎了五年,以至于待我觉得时机已到时,反而惹你大为反感,说什么也不想嫁给我。”
花颜笑,伸手捏云迟鼻子,“算小账是不是?”
云迟失笑,低声问她,“如今心情好些了吗?”
花颜撤回手,叹了口气,笑着说,“好些了,是我对不住子斩,但愿再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入心。否则这一世,我总归是救了他的人,欠了他情。”
云迟见她开了口直言,轻声说,“你没欠他,算是我欠他的,待天下平定后,我给他选一个称心如意的,人生还长的很,一辈子还远的很,别那么早下定论。人与人的缘分,说不准的,若不然,等你好了,再给他卜一卦姻缘卦,也许,如你哥哥一般,能补出来呢。”
花颜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云迟见她心情真的好些了,又问,“那日,我曾感到距离死神如此之近,几乎以为会死去,后来失去了意识,你是如何醒来的?”
花颜闻言想起那日,心中依旧气血翻涌了片刻,轻声说,“我想到了四百年前的事儿,绝望,愤怒,不甘心就此死了,大概是求生意念太强烈,所以,竟然扛过了那一劫。”
“那你身体的癔症,可有解了?”云迟问。
花颜一直没告诉云迟她中的是魂咒,她早给自己安排了路,也给云迟安排了路。自苏子斩骂了她一回后,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了许久,虽心有犹豫,但到底松动了固有的想法。如今,她鬼门关走一遭,终于明白她舍不下云迟,云迟亦放不开他,那么,他们唯一的路,就是同生共死。
所以,关于魂咒之事,她也没必要瞒着他了。
于是,她看着云迟的眼睛,轻声说,“云迟,我骗了你,我天生带的不叫癔症,是四百年前,我给自己下的魂咒。魂咒是云族的禁术,中魂咒着,生死锁魂,永世无解。”
云迟闻言脸色平静,伸手轻轻抱了抱她,不出意料地说,“我就知道,你的癔症另有原因,一定不是癔症这么简单,没想到,原来是云族的禁术魂咒。”
花颜“嗯”了一声。
云迟问,“早先,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时日无多?所以,不想让我陪着你。”
花颜点头,既然说开了,也不隐瞒,索性将她的打算与云迟一并说了,这是她一直压在心里的事儿,她的感情与理智一直做着拉锯,直到这一回,她的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做了决定。
云迟既不能没有她,她又何苦苦了云迟亦苦了自己。
云迟安静地听完了花颜的话,将她抱得紧了些,“五年还长,我们一起慢慢找法子,既然云族的先辈们能创出魂咒,就一定会有解法,如今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也许,你就是解它的第一人。”
花颜蹭了蹭他心口,“云迟,你不怪我吗?”
云迟摇头,“我只是心疼,恨没有早生四百年让你先遇到我,那么,我一定生死都陪着你,也让你陪着我。你就不必经历这些了。”
花颜笑,眼中泛出泪花,搂住他脖子,又用力的蹭了蹭,软软地说,“云迟,你怎么就这么好呢,让我觉得,哪怕我掏心掏肺地对你好也不够。”
云迟低头轻吻她嘴角,轻轻地品尝,“花颜,我也觉得你好,让我无论如何对你好,都觉得做得不够好,反而你对我做得要比我对你做得多。”
“你我之间,又何须评定出个多少?无论是我待你之心,还是你待我之心,与做多做少不相干。我们的心的一样的,已够了。”花颜轻喘着,此时的身体承受不了情绪波动过大,她偏开嘴角,不让云迟再吻,“若没你,在南疆蛊王宫,以及这次一脚踏进鬼门关,我早去见阎王爷了。”
云迟一时间没能克制住自己,待发现她喘息厉害时,顿时有些懊悔,伸手轻轻地拍她,为她顺气,“是我不好,又惹你……”
花颜伸手按住他唇瓣,不让他继续说,喘息了一阵,平复了心绪,无奈地说,“这幅身子真如纸糊的一般了,禁不得半丝风雨,不知要养多少时日。”
“慢慢养,总有养好的一日。”云迟道。
花颜点头,将脸埋在他怀里,“我醒来后,还没好好与哥哥说话,待到了北安城,定要问问他,他喊醒我时,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总感觉我身体似有气流打着旋涡游走。”
云迟立即说,“可是十分难受?”
花颜摇头,“不太难受,只是有些奇怪。”
云迟立即道,“等到北安城做什么?我现在就将他喊进来问问。”话落,对外面吩咐,“小忠子,喊大舅兄来车上。”
小忠子闻言应了一声是,立即去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