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听了一堆苏玉竹说的柳芙香在侯府的琐事,武威侯对她不好不坏,对内院的女人也不好不坏,虽嘴上鲜少提苏子斩的娘,但每年在他娘的忌日,都会在她娘的院子里待上整整一日,不吃不喝。
虽然花颜觉得深爱一个人,无论是男人和女人,都该眼里揉不进沙子,就如云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也不能全盘否定武威侯对夫人就是不爱,毕竟人与人的深爱不同,天下男子大多都三妻四妾。
苏玉竹不明白花颜为何要听侯府内院这些事儿,但还是捡想到的知道的都说了。
一个多小时后,花颜也听的差不多了,对他浅笑,“难为你了,多谢。”
苏玉竹摇摇头,他虽还是个少年,但不傻,知道花颜不是没有缘由的问这些侯府内院的琐琐碎碎的事儿。
云迟见花颜打住话,看了一眼天色,“歇息够了吗?若是今日累,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再去赏梅?”
花颜摇头,年关已至,云迟的事情本来就多,今日已是抽出空闲来陪她一日,若是明日再耽搁一日,他怕是后面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她笑着摇头,“一路都是坐车而来,如今又在这里歇了一个多时辰,哪里有什么累?走吧,天色还早,我们去赏梅,赏完梅,就回东宫。”
云迟见她精神不错,还真没看出来累的样子,笑着点头。
于是,二人出了清水寺。
在山寺门口与德远大师告辞时,德远大师对花颜道,“太子妃近来可为自己卜过卦?”
花颜歪着头笑看着他,“怎么?老和尚,你要给我卜一卦啊?”
德远大师笑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可不敢给你卜卦了。”
“我如今灵力尽失,还哪里有力气给自己卜卦?”花颜笑问,“你从面相看出了什么,直说就是。”
德远大师笑着看了云迟一眼,双手合十不松开,道,“桃花劫。”
花颜大乐。
云迟脸微沉,“本宫每日盯着她,她如何还能有桃花劫?”
花颜挽着他手臂,笑吟吟地道,“也许说的就是你呢,每日盯着我看着我,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喝口茶凉了不行热了也不行的,你可不就是我的桃花劫吗?”
云迟也忍不住笑了,但还是盯着德远大师,“大师说的桃花劫,可否给本宫做个指引,提点一二。”
德远大师道,“老衲观看太子妃面相,印堂带有桃花色,桃花有云雾罩,故而称作桃花劫。”话落,又道了声“阿弥陀佛”,“老衲能卜天下人卦象,唯二人卜不出来,便是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这桃花色稀薄,云雾却浓,虽有煞气,却不带杀气,当是无碍,忍不住提醒太子妃一二罢了。”
花颜偏头想了想,转头问采青,“可带有镜子?”
采青点头,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面镜子递给花颜。
花颜拿着镜子照自己,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笑着将镜子递回给采青,对德远大师撇嘴,“老和尚那半吊子的本事,糊弄逗人却说的一板一眼,亏你还是个出家人。”话落,对他嗤笑,“我看你才面有桃花劫呢。”然后,不再理他,对云迟笑,“别听他的,我没有这东西,走啦走啦,去赏梅。”
云迟微笑着点头,任由她拉着走了。
二人走远,主持方丈将信将疑地问德远大师,“师叔,您当真一本正经地在太子妃面前糊弄逗人?”
德远大师笑,“嗯,太子妃记仇,老衲也记仇,一报还一报。”
主持方丈愕然,当初那“大凶”的姻缘签之事都过去多久了?这仇也记的太久了吧?
云影没随着云迟离开,而是听了二人的话,才从暗处离开追了上去。
半壁山后,有一大片山坡都种着梅树,寒冬时节时,便会十里梅花开,是半壁山的一景。每逢冬日天气晴好时,便有许多人前来赏梅,文人骚客,络绎不绝。
如今因花颜怀有身孕,所以,云迟为了顾及花颜身体,也为了避开人多处,便绕山寺多走了远路,来到了赏梅的人烟稀少之地。
从山下赏梅与从山上赏梅风景自然不同,站在半山坡处,举目下望,红梅如锦,夺天地之色,虽今日天气晴好,但早两日下的雪还未化,整个半壁山一片白雪皑皑,白雪上植着一株株红梅,争相开放,如红锦云霞。
花颜轻叹,“红霞云锦山外客,天阶贵品落凡尘。”
云迟低笑,从身后拥着她,“怪不得你心念着来赏梅,果然值得一赏。”
花颜身子往后仰,靠着他,任由他双臂锁着她在怀,目视着前方,“你从来没来赏过梅吗?”
云迟摇头,“不曾有过。”
花颜心疼,手腕抬起,往后微微一摸,轻轻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软声软语俏皮地说,“可怜的孩子,幸好你娶了我,否则一辈子多没趣。”
云迟低笑,板过她身子,圈在怀里,低头吻她,话语轻轻地带着暖风般的笑意,“嗯,幸好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