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听得心潮澎湃:“是啊,如果不是女人没法自立,我怎么需要在罗家小心翼翼做人?如果不是因为在夫家没地位,你舅舅又怎么会光明正大地吞了我的银子?而我还拿他无可奈何!”
“原先我对太后执意要扶立花月会也不重视,但如今知晓了前因后果,顿时觉得这项决策其实与我们息息相关。所以母亲,眼下如果想要尽最大可能保住罗家根基,让哥哥还能够撑起这个家来,我们就只能站在朝廷这一边,配合行事了!”
罗夫人慌了:“这又要怎么配合?”
“张尚书不是正在与祖父叙话吗?他带来的人,一定就是皇上的人。我们应该想办法见到张尚书!”
“见到又如何呢?”
“自然是将所知之事悉数告知!”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母亲以为皇上会拿不到证据吗?”罗嫣如惨笑,“皇上早就盯上祖父了,不然此刻又怎会派遣张尚书过来?祖父是绝不会主动认罪的,我们能够利用上这个时机,主动揭发,多少是有个态度在。”
罗夫人直起腰:“可是老太爷毕竟是长辈,身为晚辈去揭发他,你们也会落个不孝之名!背上了不孝之名,朝廷也不一定会容得下咱们!”
“可是他想杀死我!”罗嫣如眼里有了泪光,“他杀了人,祸害了朝纲,是不是应该伏罪?我揭发他,是不是维护朝纲?而他竟能对没做错任何事情的亲孙女下毒手,我再向朝廷揭发,是不是也无可厚非?”
罗夫人无言以对。攥着绢子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罗嫣如走了两步,停在门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你们可以不去,而我必须去!是我的亲祖父杀了他的母亲,这笔债我不能替他讨,至少我该替他争取一个公平!”
罗夫人也站了起来:“……他?是威远侯吗?”
罗嫣如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罗夫人屏息望着,许久才沉下一口气,坐了下来。但很快她又站起来:“也罢……你要去,我又怎能拦你。”说着她走到门下,把门打开,然后说道:“我先出去,等一会儿你再出来。”
她抬脚出门,随后又将门虚掩上。
罗婷如走到罗嫣如身边,拉起她的手来:“眼下已成事实,可知你即便做了这么多,到最后也不见得能与他在一起?”
“我知道。那些我已不在乎。我只想做我该做的事。罗家欠他们霍家一条命。”
罗婷如望着她坚毅的脸,点点头,收回手来:“姐姐是我们之中最清醒,最有主见的,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和母亲便去为你打点,力求让罗家落个最好的结果。”
说完之后她也跨出了门。
罗嫣如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想说句什么,到底不曾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