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即便不娶苏容,也会娶别人,依我看,端华强求不得。」清平公主是清清楚楚看到过周顾如何嫌恶端华的,她也因此恼极了周顾,她的女儿,哪里不好了?周顾有眼无珠。
驸马道:「虽是这样说,但最起码,这一桩婚事儿若真退了,短时间内,周顾不见得会另觅她人,也不会闹得厉害。」
清平这几年也的确是被女儿闹的头疼,闻言还是承认驸马所说,点头,「也是。」
驸马又道:「既然人住进来了,就听端华的,以礼相待吧!江州刺史苏旭,是太子提拔起来的人,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否则不会将谢远一直留在江宁郡帮他,也不会调任江州后,谢远依旧跟了他去了江州,如今可以说他已算作是东宫阵营。大皇子与二皇子虽
闹的厉害,但将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可千万别糊涂,因为端华,交恶护国公府,转而投靠他们。」
清平嗔了驸马一眼,「我又不傻,太子根基深厚,没看我这些年都不敢招惹他吗?不管是皇兄的哪个儿子即位,我是他们的亲姑姑,只要我不惹他们,他们总不至于对我喊打喊杀。」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驸马很是欣慰,露出笑容。
清平看着驸马的笑容,被晃了一下神,忽然对他问:「你还怪不怪我?」
驸马动作一顿,「怪你什么?」
清平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当年强行让你做我的驸马。」
驸马不答。
当年的事儿,一直是横在他们夫妻中的一根刺,当年他没有周顾的出身,陛下一道圣旨,他便没法反抗,再加上清平闹的厉害,闹的他筋疲力尽,让他即便有想反抗的心,也无能为力,而他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他又不能真去死,只能对不起他那未婚妻了,于是,毁了自小订婚的未婚妻的婚约,娶了清平公主。
怪吗?最开始时,的确是怪的,不止怪,心里还有些恨。
清平脸色一黯,不再说话了。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她心里清楚的很,当年,她比如今的端华,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他的胞兄是当今陛下,她怎么甘心自己喜欢的人眼睁睁地看他娶别人?她偏要强求,一定要强求,即便他不喜欢她又如何?她是公主,凭什么不能嫁自己喜欢的人?
即便她的名声因此不好,京城沸沸扬扬说她坏人姻缘,御史台的折子雪花般地飞进皇兄的御书房弹劾她,她背地砸了所有房里能砸的东西,然后再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哭,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手,以至于以死相逼,才将人求到手。
她承认自己骨子里的执拗,端华的确随了她。
驸马抬眼看着清平,将她的黯然收进眼底,叹了口气,开口:「这么多年下来,我对你如何,你如今心里没数吗?还问这个做什么?」
清平猛地抬眼,看着驸马。
驸马道:「你只是太喜欢我了而已,若说错,我也有错,谁让我恰巧被你瞧见了?你除了对我强求外,也不算心太坏,你当初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把自己的所有积蓄掏空,要补偿表妹,我后来知道后,便不怪你了。」
清平愕然,「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儿的?」
驸马道:「你我大婚后。」
清平震惊,「你那么早就知道了吗?但咱们过了这么多年,你时常对我冷脸。你那是不怪我的样子?」
驸马无奈,「你我脾性是有些不合,你总是无理取闹,我如何不能冷脸?」
清平有些脸红,「你越对我冷脸,我越气恼,我以为你一直怪我,我……」
驸马看着她,有些想笑,「后来我不是想明白了吗?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再说你一片真心,我自是做不到长久地视而无物。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女儿都长大了,你还提什么?」
清平心里开心,「我若是一直不问你,你是不是一直不会告诉我?」
驸马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清平公主脸色肉眼可见地显出光亮,然后又气闷,「就因为你时常对我冷脸,你知道如今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吗?那一日进宫,姑母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我强求你,问我过的幸福吗?心安理得吗?我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她当时真是气死了,但也不得不承认,盛安大长公主说的是事实。回府后,驸马也下了衙,问她怎么回事儿,她伤心的不行,没给他好脸色,只说从此与护国公府势不两立。
她自然没法对他说
出,如何遭了姑母的骂,她做的那些事儿,至今都让她抬不起头来。
驸马露出歉意,「抱歉,是我不好。」
她虽然脾性不好,但对他着实没话说,即便她时常作一通,惹得他气怒冷脸,但她这个人,不耐冷,顶多一天,她就非要跟他和好,而他也会被她缠的绷不住原谅她,久而久之,就是三天打,两天好,以至于,外人一直都看他们打打闹闹,鸡飞狗跳。
清平闻言差点儿落泪。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