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迈步进了亭子,来到盛安大长公主面前。
盛安大长公主站起身,伸手抱住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都是天定,如今苏家小丫头前来退婚,证明你们是没什么缘分的,你别往心里去,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她……”
她想隐晦地说一句她另有打算,护国公府不是她的选择,但周顾却已接过话,“是她有眼无珠。”
盛安大长公主:“……”
还能骂人,可见没打算死死地憋着,憋坏自己。
她连连点头,“对对对,是那小丫头有眼无珠,祖母的乖孙儿最好了,以后你定会娶一个比那小丫头更漂亮的姑娘做媳妇儿。”
周顾不吭声了。
盛安大长公主心想这还是难受了,拍拍他后背,“乖啊,肯定会有的。”
她放开周顾,对一旁的国公夫人说:“你也抱抱他。”
国公夫人从周顾被踢去东宫做太子伴读后,就再没抱过自己儿子了,以往总是嫌弃他闹腾是个臭小子,如今心疼的不行,也上前抱住他,“人这一生,长的很,如你这般的少年人,又有几个没经历过情路坎坷?就跟迈个门槛一样,抬抬脚,就迈过去了。”
周顾想起苏容迈过护国公府的门槛,回头对他说的那句“留步”,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国公夫人能感受到他心情极不好,不过是极力忍耐克制罢了,也拍着他后背表扬他,“你今儿就做得极好,咱们护国公府的儿郎,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失了礼,你能客客气气地将那小丫头送出门,人人都能瞧见,你们毁婚的消息传出去后,也不会惹人诟病,说一句有失涵养。”
她放开周顾,认真地说:“娘觉得你做的很好,如今没人了,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咱们自家人,都不会笑话你。”
周顾沉默地看着她娘,半晌,才说了一句,“祖父抱我吗?祖父若也抱我,我就不哭。”
国公夫人顿住,看向老护国公。
老护国公素来待周顾严厉,从启蒙后,就没含饴弄孙的心肠,奉行棍棒教孙,用军棍把一个个调皮的孙儿都揍服了算,自是有许多年都没抱过孙儿了。
盛安大长公主顿时被逗笑,催促做得稳当的老护国公,“快起来,抱抱咱们乖孙,今儿他做的是不错,该奖励。”
老护国公胡子抖了抖,冷哼了一声,“做的不错吗?那是谁气势冲冲地带着人家小姑娘闯进我书房,二话不说,便对我拍着桌子放狠话的?我人没老,记性还好使的呐。”
周顾不说话,只看着他。
老护国公又冷哼了一声,到底站起身,走到周顾面前,伸手抱了他一下,嘴里却骂,“臭小子,多大点儿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我们护国公府的儿郎。文能执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别太儿女情长了,免得丢人现眼。”
“我们护国公府的儿郎,何时文能执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了?”周顾质问。
老护国公放开他,理直气壮,“从你开始。”
周顾闭了嘴。
这是夸他文武双全,他理该高兴?
他心累,“谢临几日前便约我喝酒,我一直拖着,今儿既然无事儿了,我去找他喝酒。”
老护国公摆手,“去吧去吧,如今既然不哭,便别去别人面前哭,免得丢人,被人笑话。”
“不是去他跟前哭,是去找他算账。顺便也诅咒他,祝他一辈子娶不到秦鸾不说,也找不到秦鸾那样的。”周顾转身就走。
老护国公:“……”
他疑惑,警告他,“不许打架,不许再闹大惊动陛下。”
周顾“嗯”了一声,径自去了。
谢临从考场出来后,在家躺了两天,缓过劲儿后,开始出府蹦跶,今天约这个喝酒,明天约那个喝酒,虽然还没揭榜,但是他觉得他能完好无损地从考场出来,就值得庆祝。
瑞安王妃如今也不拘着他了,反而拿自己的私房给了儿子五千两,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谢临手里有了钱,可着劲儿地寻人喝酒,已寻了周顾好几天了,周顾都说没空,谢临打听之后,听说他一直待在府里,闭门不出,每日里都抓了府里的护卫们在练武场里练的满身是汗,把护国公府的护卫们都练的苦不堪言,若不是那日从考场出来听他说了句“考的还好”,他还以为他没考好,自闭了,准备重新选路子从军呢。
今儿他还没想好约谁出去喝酒,便听门房来报,说:“周小公子来问他去不去喝酒?”,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连声说:“去去去,让他稍等,我这就出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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