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以写一份证词。”燕回声道:“虽无证据,但娘娘可以当庭指认,作证您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张平指使。否则,娘娘觉得这般放过张平,不会太便宜他了吗?”
珍贵妃看着燕回声,“所以,你会留本宫一命?”
“是留您腹中的皇嗣一命。”燕回声纠正,“本宫对于弟弟们,素来仁慈。”
珍贵妃又笑起来,“太子殿下,你知道张平为什么最忌惮你吗?他忌惮的就是你这份仁慈。乾坤在握,镇定自若,所有人都不及你的名望与仁善。陛下也最讨厌你这一点,所以,才让张平钻了漏子。”
“贵妃娘娘应该知道,孤多年来,一直隐忍。”燕回声道:“仁善是一把双刃剑。”
“对,就是你太能忍了,所以,张平动用了本宫这张牌。”珍贵妃转向苏容,“本宫最初接到他的传话时,还不明白,不就是江宁郡的一个小庶女吗?为何非要杀了。后来本宫方才明白了,乱局之人,是该杀,尤其你还有一个南楚王女的身份。”
苏容反问:“难道不是南楚王后找上了他,与他合作,许以重利,他才让你杀我?”
“也许吧!”珍贵妃道:“本宫也没问,这些年,他让本宫做什么,本宫便做什么?本宫是不是很可笑?为了一个男人。”
苏容的确觉得挺可笑的,但却没顺着她的话点头,只道:“师傅临终前,还很惦记你。”
珍贵妃没什么情绪,“本宫的母亲,是他的仇家杀死的,本宫小时候,每寄养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就被人杀死,后来他每次出任务,都把本宫扔进乞丐堆扮做乞丐,后来本宫渐渐长大了,因为貌美,乞丐也遮不住,他便把本宫藏进深山,一走十天半个月。本宫自小缺爱,有一个穷书生对本宫好,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卖了一幅画,但因为本宫喜欢一根簪子,他便咬牙花银子给本宫买了,本宫有什么理由不爱上他?”
苏容点头,“太过缺爱的人,好不容易有人爱,哪怕飞蛾扑火,也认了。”
珍贵妃道:“所以,本宫不恨段萧,但却恨自己是一个杀手的女儿,恨他为什么要生下我。哪怕后来他金盆洗手,隐姓埋名,但与本宫有什么干系?本宫已不需要了。”
苏容不再说话。
燕回声对身后吩咐,“李大人,让人拿执笔来,请贵妃娘娘写认罪书。”
刑部尚书应是,连忙让人去拿纸笔。
很快,有人送来了纸笔。
珍贵妃刚要接过,苏容瞬间出手,钳住了递笔的那人,当即卸了他的胳膊,只听那人“啊”地惨叫了一声,手上的笔落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让刑部尚书大骇,看着苏容,“苏七小姐这是……”
苏容将这人一脚踹翻,踩在脚底下,对刑部尚书道:“这笔杆上有毒。”
刑部尚书面色大变。
果然,她说完,这人已口鼻流出黑血,当即而亡,握笔的手已腐烂成黑色。
苏容瞅了一眼,道:“这毒是剧毒,叫鸩魂引,是以鸩羽和化尸粉两者结合制成,沾者腐烂肌肤,毒素顺着血液蔓延,不出一盏茶,便七窍流黑血,大罗金仙来救,也不过是拖延个一时半刻,都误不了黑白无常来拘魂,连尸体都会化干净。”
刑部尚书老脸惨白,当即跪倒在地,“太子殿下,是老臣管制不利,老臣明明已将刑部上下肃清了,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老臣生怕贵妃娘娘在刑部出事儿,每日的饭菜,都是老臣命人验毒后,亲自送来……谁知道今日竟然还出了这种事儿……”
尤其是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这是要他的老命。
燕回声没说话。
刑部尚书快哭了,“老臣无能,太子殿下恕罪。”
燕回声终于开口,“李大人将功折罪吧,现在就去查,与这人有牵连之人,都绳之以法。”
“是。”刑部尚书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颤着身子连忙去了。
燕回声看向珍贵妃,见她似乎不意外,道:“孤再让人去拿纸笔。”
珍贵妃面无表情道:“陛下的御书房,临时休息的那张榻上,在底部,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你要的张平的证据,他都是通过段萧,联系的本宫。”
燕回声顿时笑了,“原来娘娘说的没有,是为平西将军留了余地,哪怕知道因他的谋划害你至此。看来孤还要感谢张将军今日派人出手杀娘娘了,否则,这证据孤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毕竟,他身为太子,不可能去翻皇帝的御书房,更不可能搜他的软塌。
珍贵妃麻木道:“本宫怎么可能不留证据呢?毕竟,本宫即便再自欺欺人,在宫里待久了,也该明白人心易变的道理。”
只不过不被逼到尽头,不想承认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