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贴身伺候的人心里,南宫昕是南宫家女儿里的另类。
她不是那等嚣张跋扈骄纵得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但她的命不好,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王上,蹉跎多年,到了如今,也不后悔。
南楚王把一生耗在了珍敏郡主身上,南宫昕便把一生耗在了南楚王身上。
若是可能,身边近身伺候的人都心想着,王后大体是希望珍敏郡主当年能不和亲大魏,能活着的,因为活着的人,总有一日会遭王上厌腻厌弃,死了人,才会封住了所有女子近王上身的路,让其一辈子忘不掉。
苏容缓步走进正殿,来到门口,她懒洋洋地靠着门框,看向里面坐在菱花镜前的南楚王后。
以前,在她的想法里,南楚王后,只是一个名号,十分尊贵的名号,她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南宫家的女儿,是南宫家外戚当政的活招牌。
在南宫家反了,留安王反了之际,她无暇顾得找她来报仇,她若是跟着南宫家一起撤退出南楚王都,她今日也是找不上她的。
毕竟,对比守住南楚江山,总比找她报仇来的重要得多。
但是没想到,她没走。
南宫昕头也没回,仔细地对着镜子簪花,她能感受到苏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好一会儿,殿内殿外,落针可闻。
许久后,南宫昕罢手,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片刻,缓缓转身,目光对上门口的苏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女想怎么杀我?还是想好了折磨我的法子?”
苏容看着南宫昕,真诚地赞了一句,“王后长的真美,您这张脸这么美,又是与我父王青梅竹马,怎么就没能得了我父王的心呢?若您争气,我也不至于来南楚担这个担子。”
她会嫁进护国公府,做周四夫人,上有祖父母、母亲,兄嫂,她和周顾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该有多么的顺心如意。
南宫昕冷了脸,“你是来嘲讽我的?”
“没,说真心话,我娘虽然也美,但说真的,她是温婉的美,没您明艳,南宫峥便与您挺像,都是一见让人惊艳的长相。”苏容说的是真心话。
南宫昕冷声道:“大约是本宫性子不讨喜,也可能是他从小看本宫,看腻了,长大了,也生不起情意,压根就不喜欢。”
“既然王后心里明白强求不得,为何还非要强求?您独守空房多年,值得吗?”苏容不太理解,若一个男人不喜欢她,她才不会巴巴地上赶着,她会连个眼神也不再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何必非吊在一棵树上,“您看,您霸占了我父王的寝宫又如何?他回王宫后,连自己的寝宫都嫌弃地不要了。您为了他,他却连面也不见您,把您交给我处置。”
“那又如何?本宫的死心眼,是天生的。几十年都没能改,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了。”南宫昕没想到苏容有朝一日会这般平静地找来,跟她说这么类似闲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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