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悯地看着周顾,“你未婚妻那般娇美柔弱的姑娘,我怀疑能禁得住端华的折腾吗?你若是真想护人,还是早早把人娶进门的好,但就算娶进门,其实也不安全,端华仗着身份欺负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让陛下是她亲舅舅呢。”
他坐直身子,又去拿酒壶,啧啧不已,“哎,周顾,被这样的女人缠上,你可真可怜。”
周顾怒,伸手拍掉他的手,恶声恶气,“你才可怜!别喝了,不是要去太守府做客吗?你喝多了,怎么去?到时候失态丢人,我可不管你。”
谢临撤回手,“也是,不喝了,我得睡一觉。”
头一歪,睡了过去。
周顾:“……”
真想真给他弄个女人陪睡,等他醒来,也缠上他,看看谁更可怜。
谢临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夕阳正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他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啊。”,然后坐起身,看向一旁窝在椅子上看书的周顾。
屋中很是安静,周顾手捧了一卷书,闲闲地看着。
谢临问他,“你在看什么?”
“《史记》。”
谢临不信,这醉花楼里还有《史记》?他凑近周顾,扭头看去,果然是《史记》,他震惊,“哪儿来的?”
“找楼主拿的。”
谢临唏嘘,“这青楼规格挺高啊。”
周顾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既然醒了,走吧!”
谢临点点头,拍拍衣袍上压出的褶皱,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一身酒味,跟上周顾,“你得先陪我回客栈换件衣裳,去人家做客,我总不能这副邋遢的样子。”
周顾回头瞅了他一眼,“没人看你。”
“不可能!”谢临才不信,“天色还早,你陪我去,我总不能空手上门白吃白喝,得送个礼吧?”
周顾闻言没了意见,“行吧!”
的确不能让这家伙白吃白喝,既然他乐意破费,那就送呗!
二人出了房间,还走原路,来到玉娘窗下,周顾停下脚步,又敲了三下窗子,里面没有动静,隔壁房间却走出一个人,对周顾一礼,“周小公子,楼主交待了,您只管走就行了!”
周顾闻言点头,“既然如此,替我告知你们楼主一声,就说多谢了。”
那人颔首。
周顾领着谢临,出了醉花楼。
当翻墙而出,到了墙外后,谢临才后知后觉地拉着周顾小声问:“周顾,你行啊,才来江宁多久?竟然连青楼都摸熟了。”
周顾也不解释,“赶紧走,费什么话!”
谢临撇嘴。
来到谢临下榻的客栈,谢临快速地换了一身衣裳,又带了一份山参做礼,由周顾带着,去了太守府。
此时,夕阳已落山,太守府的厨房已准备好晚膳。
大夫人见人还没回来,对苏行则问:“要不打发人去找找?怎么还没回来?”
苏行则看了一眼天色,摇头,“再等等,七妹既然邀请了,谢小王爷也答应了,定会来的。”
大夫人点头,“那就再等等吧!”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左右,有人来报,说周小公子回来了,且带来了谢小王爷,大夫人理了理衣摆,让苏行则赶紧去迎。
瑞安王府的小王爷,身份与一等护国公府的周顾相当,都是贵客。她一个做长辈的可以不必太巴结着去迎,但苏行则去迎,便没问题,是待客之道。
谢临来江宁前,自也是将江宁郡了解了几分,尤其是江宁太守府的一众人等,尤其是苏行则才名远播,听闻他金秋下场科考,更是不少人押他高中,如今见了苏行则人,几句言谈,便让他觉得果然名不虚传,不可小视。
他偷偷拍了拍周顾肩膀,跟他咬耳朵,“周顾,你这大舅兄,可是个厉害的。”
周顾哼了一声,他自然早就领教过了,用他说?
苏太守和大夫人都很热情,谢临由周顾带着入府后便立即入席。
席间不停地让谢临吃菜,谢临看着坐了满满一大家子,万分和谐的模样,心想这江宁太守府,好像与别个府邸大不相同,别个府邸,家里来了贵客,是不可能让姨娘庶女们一起同桌而食的,不止如此,家里的男眷和女眷是分桌而坐的,绝对不可能像这般热热闹闹的一大桌子,让人感觉家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地位平等。
而周顾似乎也见怪不怪,十分自然习惯。
谢临却很是不习惯,尤其是女眷多,男眷少,让他总觉得有些拘谨。
苏太守笑着拍谢临肩膀,“贤侄,放轻松,你是周贤侄的兄弟,便也是自家人,不必拘谨客气。”
大夫人用公筷给谢临夹了一块鱼,热情道:“谢贤侄,尝尝这鱼,咱们江宁的水质好,产的鱼是不是也味道鲜美?”
谢临连连点头,他在京城时,也去过不少人家做客,但都不如来太守府做客受到极大极特殊的热情,这热情不会让人觉得巴结不舒服,反而觉得真诚好客。
于是,在这样的热情好客中,一顿饭吃完,谢临发现自己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