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满腹不安的焦虑中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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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芜回到定远侯府的事,很快传到主院。
毕竟,她虽然回来了,可纪明昭的马车跟似锦都没有回来。
直到傍晚,房妈妈捧着个匣子,来到纪芜的住处。
“夫人已知晓二姑娘的事,让老奴跟姑娘说一声,无论如何她都会护着你,让你尽管安心。”
虽然房妈妈一如往常地冷淡,可她的话却让纪芜终于安心,眼圈登时红了起来。
她就知道,嫡姐一定会帮她的!
房妈妈瞧不得她这副模样,只觉得矫情,于是不耐地皱眉。
“这是太太赏给你的,另外太太让似锦给姑娘带句话:今日二姑娘委屈了,但姑娘毕竟是明白人,对吧?”
身上的伤令纪芜不由得一颤,低声回应,“是,我明白的,能得嫡母教诲,是阿芜的荣幸,不敢有半分委屈。”
“二姑娘知道就好。”房妈妈轻哼一声,将匣子放到她面前,转身离去。
纪芜盯着匣子,好半天缓缓伸手,将匣子打开。
瞧见里面放着的一摞银票,她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许久,笑声渐止。
纪芜收敛起眼中的自嘲与苦涩,又恢复了往日温顺柔和的模样。
她将银票收好,找出女医给的止痛药丸,用水服下。
随即,站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装扮后,向静思居而去。
纪芜当然记得,姐夫谢铮曾跟她说过,不许她再来静思居,否则会对她不客气。
但跟被人送走、随便找个人嫁了比起来,她宁愿侯爷对她不客气。
静思居内,谢铮端坐于书桌前,将常青才送回的书信看完。
果然如他所料,匪寇能够形成那般规模,与当地的官员脱不开干系。
但其中盘根错节,并非一时能够清楚,因此还需要常青继续在那边停留。
既是情况复杂,便意味着十分危险。
谢铮才要开口,吩咐常柏进来,却忽然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他抬手一挥,屋门顿时打开,纪芜正站在门外。
果然,今日一瞥并非这小庶女跟他求助,而是又不肯安分了。
还未等他开口训斥,就见她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比以往更柔三分。
“侯爷,我知道您之前吩咐过,不许我再过来……可您那日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心中。”
“这些日子您不在京中,我心里盼着您早些回来,好当面谢您的救命之恩,也……一直记挂着,怕您伤势更重。”
“所以,求侯爷看在我一心念着您的份上,千万别跟我生气,谢过您之后,我就离开……”
纪芜说完,认认真真地冲着谢铮磕了个头。
这个头,是她的真心实意,她非常感谢那日被谢铮救下。
至于其他的话,除了那句谢过后就离开,其余的也都……算是真心话吧。
磕过头之后,纪芜仍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向着谢铮看去。
“砰”的一声,屋门在她面前关闭,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纪芜眨了眨眼,倒是也不意外。
谢铮坐在房间里,眉心微蹙。
也就数日未见,这小庶女怎么比之前还要娇里娇气?
她这是来谢恩的态度?分明就是来勾引的!
他重新低下头,看向书案上的信,然而门外那细微的呼吸声,却不断传入到他的耳中。
谢铮冷声开口,“让你谢完了恩,怎么还不滚?”
纪芜坐在外面的地上,闻言立即跪好,“可我放心不下侯爷身上的伤,要不然……您让我进去看上一眼,然后我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