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淦昌如此重视,乱发干瘦男子迟疑了一下,又仰起头好好回忆了一下,这才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道:“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他们妆模作样的在那里做样子,但是更多时候还是在观察我们,根本不像是正经八百上班的工人,我当时还在琢磨,这当老板的请的什么工人啊,这德行?对了,里边还有几个本地人,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我们这边下井的基本上都是外地人,没本地人啊,当时我也没太在意。”
秦淦昌放下筷子搓了搓脸,心里却是有些沉重。
大洪山煤矿的明面老板是夏克林,来安监局了好几次,给局里买了十吨油,这是公对公,秦淦昌不怕,送了一些购物卡,也不值多少钱,估计局里一人有几百块吧,自己还没拿,丢在了局办公室里。
照说这么大动作,总该有所求才对,问题是局里去查了三次,都没啥大问题,以夏克林在县里的威势和影响力,他和辛礼义关系很不一般,据说和袁成功也能拉上关系,这还没有算他的堂哥夏克林。
既然没啥问题,何须这么卖力的来讨好安监局?
或者是为以后搞好关系打基础?
秦淦昌觉得好像这夏克林还没有这么深谋远虑才对。
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都要等到事到临头才来勾兑打通关节,这才是他们的常态才对,怎么可能花大价钱来做些预先铺底的事情?
“朱二,你觉得这里边有没有问题?”秦淦昌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问道。
直觉告诉他,这里边有问题,还是大问题,但他又找不到突破口。
这几座煤矿都在老山里边,越野车进去都困难,大货车把沿路碾压得稀烂,遇到下雨天还没法进去,而且那里边本身就没啥住户,外人一进去就很容易引起警觉。
“秦局,真不好说,是有些让人起疑的地方,但我觉得也就是偷采那些裸露在外边的煤层吧,数量也不大,采完了也就完了,人家官陂镇和村里都不计较,咱们只管安全,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朱国冲龇牙咧嘴的道:“夏克林这人还是挺懂事的,春节给局里买了那么多年货,又送了那么多购物卡,嘿嘿,有没有啥问题,何必非要和人家过意不去?找个时候我敲打敲打他。”
朱国冲还以为夏克林是哪里得罪了秦淦昌,要不就是春节去给秦淦昌拜年时东西送少了。
他也在嘀咕,秦老大不是胃口太大的人,怎么夏克林却这么不晓事?这点儿投入都舍不得?还是觉得有辛礼义给他扎场子,可以不卖秦老大的帐了?
“你敲打敲打他?他能听你的?”秦淦昌冷冷一笑,“他不听咱们的没关系,我就怕他们暗地里给咱们捅个窟窿出来,到时候把咱们都给害了。”
“不能吧?”朱国冲有些意似不信,“他们要害我们,怎么害?大不了我们把官陂镇安办催紧一些,隔三差五去看那井口,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查探,这等辛苦一下我还是吃得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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