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说沙正阳不太安心在真阳工作啊。”杜国建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当然也只是道听途说,未必准确。”
“哦?!”冯士章吃了一惊,身体微微前倾,面带不豫,“有这个说法?沙正阳不安心?是觉得没能接任书记?他当县长也才一年多吧?”
“这只是我听到的一个说法而已,不准确,也许是有些人以讹传讹。”杜国建赶紧分辨,“或者是一些亲近沙正阳的人有意漏出的这股风声吧。”
“这是给市委示威?”冯士章冷笑,语气变得更阴冷,“真以为工作是他一个人做的不成?”
“冯书记,我看今天沙正阳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他的安排和介绍也很踏实,田秘书长还是很满意的。”
杜国建有些后悔挑起这个话题,没想到触动到了冯士章的逆鳞。
他原来一直以为纵然冯士章对沙正阳不是很感冒,但是也不至于有多大的隔阂,林春鸣和冯士章原来关系处得也好像还过得去,怎么却成了这样?
“哼,表面文章的确做得好,当然,我也承认沙正阳是有些本事,但是如果恃宠而骄,那就不是好事了。”冯士章的语气仍然很冷,“人太年轻,却得陇望蜀,总觉得组织欠他的,没有让他继任书记就是耽误了他,亏欠了他,有这种心思,本身思想上就有问题。”
这话说得杜国建就有些不好回答了。
“老杜,你来宛州时间不长,对宛州情况还不了解,久一些就知道了。”冯士章吁了一口气,“宛州不缺能人,也不是缺了谁地球就不转了,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耍点儿小心眼儿,就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不按照他的想法来,那就要耽误发展,要贻误战机,没那么夸张!”
杜国建心中更是一冷,这是在说沙正阳,还是林春鸣?不至于吧?
或者说这几年冯士章隐忍过甚,现在才发泄出来?
“林书记来宛州这几年发展很快,他提出了一系列的大胆改革举措,使得宛州原来的陈旧保守风气得到很大改善,宛州经济发展也进入了快车道,可以说居功至伟。”冯士章话锋一转,又拉了回来,“但是有些人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很大贡献,组织就该论功行赏,每一次调整官帽子都该换一换,越戴越大,这就失去了作为一个党的干部的初心。”
杜国建心稍宽,现在林春鸣已经去了嘉州,但毕竟也马上就是副省级领导了,而且中央也很认可他在宛州的表现,否则这一次视察也不会专门选址宛州,也是引为宛州的确有值得一看的看点。
前任领导的评价上级组织已经定了,很优秀,而且还高升了,那么后任领导自然要注意方式,最好是既要适当继承,又要凸显有别,才能更好的体现出自己的能力,还好,冯士章在这一点上还是很能把握分寸的,不至于因为对沙正阳的不满而乱了章法。
至于说沙正阳会不会走,反而不重要了,就目前冯士章对沙正阳的观感来说,或许沙正阳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