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花了九年将人性最肮脏的一面看得彻底。
于是那些亲戚、父母昔日的不少朋友,都被他一个个送进牢里。
易淮有时也会觉着孤独。
他做这些,身边除了能聊两句的好友,就再没人陪着。
偌大的别墅,不会再有父母的笑声,不会有对他的关切,也再没有人会在变天时给他煮放了桂花馅汤圆的红糖姜水。
不过……
易淮看着燕奕歌。
现下多了一个自己,于是这份孤寂都好似有人一同分享了。
易淮的眸色不自觉柔和了些。
燕奕歌面无表情地盯着易淮:“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他攥紧了手里还抓着的手,那种柔软的感觉并没有压下他心里的情绪,反而叫他更为烦闷。
他以前确实挺讨人嫌。
燕奕歌想。
身体差成这样了,手都跟一捏就会断了似的,还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难怪会叫在意的人那么恼火。
易淮这具身体当然角力不过另一具身躯,燕奕歌不让他跑的举动明显,他心知肚明,但他不知道如何要让他听他的收手。
自己说谎时是何模样,自己最清楚。
易淮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死局。
好在身体的异样感已经消退了许多,只有一点记忆残留在脑海里。
易淮未语,燕奕歌便问:“到底是怎么了?”
看易淮的神色,也不像是输送内力没控制好,弄疼他的经脉了。
易淮决定耍赖:“你别管,别送了,松手,我们去查案子。”
他说着,还挣了挣燕奕歌抓着他的手。
挣脱是不可能的了,反而让燕奕歌的另一只手也微微用力,攥紧了他的胳膊,叫易淮连侧身避让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的性格,自己最是了解。
易淮当然知晓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定不会松手。
但,易淮天生骨子里的倔劲是消不下去的,他瞧着燕奕歌,也不再说话不再动作,跟自己杠上了。
燕奕歌作为另一个易淮,这死倔的脾气当然一模一样。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空气都随之凝固。
最后燕奕歌干脆利落地出手。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武力高的那个做主。
两人衣袍交错,易淮腰间系着的剑穗微微砸在了榻上,红玛瑙隔着衣物碰撞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被燕奕歌所捕捉到。
燕奕歌直接将易淮摁在了榻上,易淮都还没反应过来,他抓着他手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相扣,掌心牢牢抵着他的掌心,将他制在软榻上。
易淮下意识就想抬起另一只手反抗,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施以同样的方式制住。
他方才本是盘膝而坐的,如今倒下,双腿就不自觉地分开在燕奕歌两侧,属于一个没有办法反击也没有办法挣扎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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