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眨了眨眼睛,神智渐渐恢复了一会。她给苏明安讲了一个故事,是她自己编的。
“有一位技艺精湛的工匠,用木头雕刻了一只夜莺。夜莺活灵活现,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但唯一可惜的是,夜莺是木头做的,即使能活动,但它没有心。”
“它本想去丛林生活,却发现丛林早已变成了钢铁丛林,树木与鲜花都不在了。它本想打道回府,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夜莺喜欢美丽的事物,跟随着少女回了家。”
“少女擅长画画,她很喜欢夜莺,为夜莺画了它渴望看到的丛林,还为它画大江大河、画蔚蓝的天空、画怒放的鲜花……”
“但不知为什么,少女常常捂着胸口晕倒。夜莺在其他人类口里听到了一个词——‘心脏病’。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询问少女,少女说,她的心脏有问题。”
“心脏是什么?夜莺不明白。”
“少女说,心是生命的象征,是情感的象征,有了心,人类才会自由地欢笑、才会悲伤地流泪,心是一切感性与艺术的源泉。”
“夜莺恳求少女,它也想要一颗心。因为它从没体会过少女口中的爱情,就连看到画中的丛林,也只感到很好看,没有其他的情感。”
“然后,少女为夜莺画了一颗心……”
苏明安听着,苏洛洛却忽然急促地呼吸起来。
她的情况又加重了。苏明安只能把她送了回去。
房门关闭后,苏明安站在房门外,莹蓝色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还有四天……四天……”他这样告诫自己。
不要投入太多感情。
你迟早要离开的,有些命运也已经注定。
在那之后,苏洛洛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精神失常。明明他们距离很近,她却总会毫无征兆地消失。尽管他很快就能找到她,但每一次都会感到心悸。她消失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寻找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们便约好,将这种逃与寻称作“捉迷藏”,以游戏化的名词来修饰这种行动的残忍。
但耐心只会一点点消退,他也逐渐感到疲惫。直到苏洛洛提出,把她的房间锁起来。
这样就一劳永逸了。
……那样和囚犯有什么区别呢?
苏明安望着紧闭的房门,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他居然开始想,为什么要自己承担这样的负重,让自己眼睁睁望着她滑向深渊,还要自己亲手为她加锁,就像照顾一个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明明他们最初只是一杯牛奶的关系。
但他很快隐去了自己的想法。
“咚咚!”门内响起捶门的声音,紧接着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她又犯病了。
“放我走吧!求求你放我走吧!小云……神明大人!您放我走吧!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不想被人寄刀片、网暴、谩骂了……求求你……我想上学……我想妈妈……我不想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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