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立在空中,像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中,而苏明安贴近了脸侧的触须。
“……他们看不出你在净化,你在救人。”他说:“但没关系,我知道——只有我们才是一起的。”
他的语气越发轻柔,像在安抚,像在轻声细语地交流。
“……他们想否认你为他们付出的一切,但这群眼里只有杀戮与胜利的人们,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外来者的信仰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这样的,狭隘的,贪图安逸的他们,却可以理直气壮地,享受你为他们庇护的一切。”
“这群遗弃原初信仰的叛逆者——根本不值得最古老之神的原谅。”
“——他们不配被‘净化’。”
“目光短浅的人们才会沉溺于安宁,而被眷顾的我们不需要那些。”
“……你是特别的,最独一无二的。”
“只有你是这片天地,唯一的清醒者。“
“根本没有必要为一群只知道背弃信仰的家伙,消除一切的不幸。”
“他们也许只是暂时性的被迷惑,只是被逼无奈,也许有的人有苦衷……”
“但这都无法抹去,他们对这片天地的亵渎,对你的践踏、侮辱,以及毁灭。他们恃强凌弱,凌虐弱小,踩高捧低,滥杀无辜,又自称正义,持大义为旗,行私利之事。”
“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了一阵浅淡,熟悉的心跳声。
一双微微晃动的淡色眼珠,显现在了他的面前,隐隐现出了泪花。
“你不讨厌我,即使我是与世为敌的怪物?”她说。
“你不是怪物,你是最古老之神的唯一信仰者。”他立刻说:
“你是,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
……
苏明安并不害怕被人指责,问他是怎么猜到触须是茜伯尔的。
一些并不明显的线索,也能推导至这个结果。
他看着她从触须中长出,如同一朵生长在污泥里的花。
她望着他,眼神依旧清澈,好感度提升到了75点。
没有被爱过的孩子,展现的情感太明显了。
哪怕只是对一名萍水相逢的友人,她都想掏出仅有的一切,都给你,捧出一颗无人碰触过的心,捧出心口滚烫的热流,都给你。
虽然他只能看见她内心中的枯竭、贫瘠,与荒芜。
像未刻写文字的石板,像干涸的湖底。沉默,干冷。
寂静的沙漠里是没有花的。
……又怎么能要求一个没见过花的孩子,画一朵花来送你?
所以,
他会用言语,用行动,为缺乏安全感的她,编织出一朵虚幻的花。
而哪怕只是一朵虚幻的花,这样的孩子,都会将其宝贝似的捡起来,埋在心里,等它生根发芽。
如同一颗在河边捡到的,石子般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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