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一路下山,就算进入费尔干那谷地了,说是谷地那是后世地理测绘上的说法,其实是一个群山环抱中的广大平原,无论是向西向北,根本看不到远方地平线上的山脉存在痕迹。
再次上路就没有多少停留了,作为安西军最初的抵达的地区,道路沿途都被清理过了,也没有被多少兵火波及,因此只用了两天就抵达了唐军平叛的第一处大型前沿基地,一处大河洲上的重镇伐拉木城。
在这里重新加强了护卫力量后渡河,就是恍如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对岸林木都被砍伐一空,人口聚居的村邑,都是火烧过的痕迹,沿途凋敝和残败的感觉挥之不去,就算将来那些逃亡异地的百姓重归家园,这个曾经号称幅员千里带甲过万,户口数十万计的西域大国,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
面有菜色强作欢颜的人群,零星躲在道路附近的鬼鬼祟祟的人影,此起彼伏出现的盘踞在道路中央的鬣狗和乌鸦,让人心情是愉快不起来。
唯一完好的反而是那些沿途设置在交通要点的军屯围堡,长期保持的军事化管理和武装程,让他们在地方生变之后,能够及时撤到到屯围里,依靠过往的储集,坚持上很长时间,直到官军到来。因此除了一些生产工具和作物的损失外,基本没受什么大的损伤,甚至还有余力庇护当地那些比较亲善大唐的百姓官民。
这也让当地民众出现了某种程的分野,理论上有野心或是不安于现状的人,以及那些比较排拒唐化的地方贵姓,大都被卷入了叛乱中而无暇自顾。
现今的宁远王阿斯冷我与我同行,随行队伍中打出的王旗后,也会吸引一些当地留存的臣民百姓过来迎接和哭诉,然后散发一些粮食和药品,指引他们到唐人建立的营地去寻求帮助,那里可以用劳动换到急需的粮食和生活物资。
现今的阿斯冷名下,在吐火罗和北天竺还有上万军队,不过归到他直接指挥的也就王卫和国兵在内的三四千人,其他都是藩臣、部领的族兵,以及部分城邑村镇募集的义从。
按照计划,前者将被逐步分散安置到当地,成为唐人军州的屏藩势力之一;后者则被吸纳进新置的军庄里,成为防人户口的一员。
虽然他年纪远比我小得多,但是很早就开始秉政,这些年负担国事的殚精竭虑,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成的多,连儿女都有了好几个。
他的王后和他生母一样的出身,也是大唐皇室敕封的宗女,早在长安求助的时候,就在芙蓉园三月三女儿节上结识的,秘书监少丞宇文若尘的幼妹,本来对方的家庭不愿意女儿远嫁异域的,但当事人不是那么排距,我和小东西多少就在幕后推了一把,因此也不算什么包办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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