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绘听得脸色更是苍白,半晌才讷讷道:“这些是霍贵妃告诉您的么?”
“不然还有谁会说与孤?”甘然讥诮一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刚认识孤时,孤常撇开随从四处乱跑、还因独自在荷池边流连被父皇看到,被罚禁足连累母妃吧?”
苏如绘点了点头,那回要不是甘然独自乱走掉进了井里也不敢吭声,只敢藏在秋日菊花丛中等衣裳干透,却在冷得受不了时恰好苏如绘从旁经过,将他带到了鹿鸣台更衣躲藏,自己也未必会和楚王走得这么近了。
甘然淡淡道:“母妃知晓落井之事后,便将这段往事说与孤听,那时候孤才晓得……这宫里从来都是容不下不长心眼的人的!”
“殿下是在说臣女不长心眼了。”苏如绘自嘲一笑。
“你是家中嫡女,孤听卫羽青说过,武德侯府上虽有姬妾,但到底和奴才差不多,你的母亲郑野郡夫人乃是早先关乡侯亲自看中要娶进门管教苏万海的——作为他们的嫡女你本来不要什么心眼儿就可以过得很好。”甘然倒是很清楚,“可青州苏氏再是千年望族,终究比不过皇家,你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怕是第三次迁宫也免不了的。”
苏如绘正愁没法快点提到自己想说的事,忙就着话题说下去道:“楚王与太子身边的伴读都熟识么?”
没想到她的话却让甘然先误会了几分,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你惦记着被禁足在此难赴他的桃林之约?用不用孤替你们鸿雁传书一二?”
苏如绘立刻气得眼圈儿一红:“臣女只是想见一见兄长,楚王若是不愿或不能帮忙请自说便是,何苦在这个时候还要这般来嘲讽臣女!难不成看到臣女还活在世上对殿下而言这般难受么!”
甘然顿时十分尴尬:“原来你想见苏如锋,这……这个却有点困难,你知道太子自十二岁后便需与父皇一起临朝听政,孤将来只须就藩,却是不必如此的。如今太子已经很少去上书房了,太子的伴读自然是跟太子在一起……”
“殿下的困难臣女知道,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殿下早回罢,嘉木宫距离此处甚远,免得被臣女拖累了赶不上宫门关闭!”苏如绘沉着脸就要赶人,甘然不以为忤反而抚掌笑道:“不错不错,这才是苏如绘,你早先那不死不活的模样看得人实在郁闷,你是堂堂门阀嫡女,岂能学那些小家碧玉的做派?!”
“原来殿下喜欢的是不给您颜面的抢白?”苏如绘依旧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孤不是喜欢被人抢白,孤只是喜欢看人本性。”甘然悠然说道,“你苏如绘本就不是贤良淑德之人,世代簪缨、累世公卿,苏氏嫡女,虽然幼承庭训,可你乃是独女,大气端庄之中若不带着三分桀骜难驯那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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