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来鹤生长北地,性极寒,若一次服下过量可致昏迷乃至于猝死,便如顾贤妃那次倒真与忧来鹤发作颇为相似。不过此物入药擅解热毒,因此当初北戎投递降书时,大雍太医院特意上表请求将之纳入贡品。
“怀真郡主没这个本事,但霍贵妃……”苏如锋是太子伴读,对后宫之事倒是了解许多,知道怀真郡主每回入宫都是住在西福宫的,便小声提醒道。
安氏却没理他,而是转向苏万海:“夫君,说起忧来鹤,如绘倒是告诉了我一件事,这回她被诬陷谋害顾贤妃、打入冷宫,据说那余太奇就是在她所呈糕点里查出了忧来鹤……只是如绘说那糕点乃是她在旁盯着青雀做完的,中间未假任何人之手,只除了青雀后来点缀翡翠天香糕,将周后侄女、与如绘比邻而居的周意儿所送一篮樱桃放了几个上去!”
“哦?竟有此事?”苏万海脸色一变,顾贤妃出事,当天晚上他就被召进宫大大叱责了一番,让他上表谢罪,当然苏万海上表是上表了,却绝不承认自己女儿会作这等事,长泰也没说是忧来鹤,只说是不干净的东西。此刻听安氏这么一说顿时飞快的思索起来。
“哼,余太奇,这老东西大约是活够了!”苏如锋性情冲动,在旁嘀咕了一句,悄悄拉了拉苏如峻的衣袖,两人顿时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还有周后?母亲,未央宫那位看来也不安好心!亏当初妹妹还帮过他们!”
只不过这个小动作并未瞒过安氏的眼睛:“余太奇不过是跳梁小丑,苏氏想要他的命是举手之劳,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动!”
“母亲,为什么?”苏如锋此刻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安氏这么一说顿时叫了起来。
“两碟点心,玫瑰蜜卷与翡翠天香糕都是余太奇检查的,早先我们只当他故意诬陷如绘也没当真,但现在如绘也中了忧来鹤,那检查倒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余太奇自己清楚,就算他要死也要把此事交代了再去死!”安氏森然说道,“你们要是敢提前弄死他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苏如锋怏怏说道:“都说咱们家如何如何,妹妹受了那么多委屈,咱们却只能在这里商议而不能即刻替她报仇,母亲,青州苏氏千年门阀也不过如此而已!”
“滚出去!”苏万海这次是真的怒了!想也不想拿起手边茶碗砸到苏如锋脚下,人更是气得站起身来作势要踹,幸亏苏如铁反应快跳起来将他拦下。
“三弟,这会咱们全家都在这里商议事情,若是外面来了客人怕是那些奴仆也不敢进来禀告,不如你出去看着罢,待商议出来结果再告诉你。”苏如铁见状连忙出声打圆场,给苏如锋使个眼色让他先离开,免得苏万海当真要踹下去。
苏如锋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他哪里晓得对于苏万海而言门阀的骄傲与尊严是何等高贵,没想到自女儿进了宫连着受那么多罪偏偏自己却无能为力,正自郁闷得不行,这会儿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当着面就说起了青州苏不过如此的话,苏万海焉能不怒?
要不是苏如锋一向散懒,又是幼子,换了苏如峻,苏万海连想都不想就把他踹倒在地好好教训了。
苏如锋撇了撇嘴角起身离座而去,哼道:“谁不晓得妹妹刚刚回家事情正多着,哪个不长眼睛的这个时候来拜访?”
“这个逆子——”苏万海刚被苏如铁劝回座上,闻言差点没追出去,苏如铁只得唤了苏如峻一起协力把苏万海按下去,劝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
不过被赶出来的苏如锋却没想到,苏如铁打圆场的一句话却真的说到了:“三公子您出来的正好,顾公子与楚王殿下携同来访,已经在厅上等候多时了!”
一出召南苑,正在外面打转的管家苏岩便略带焦急之色的迎上来禀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