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个妹妹瞧着就是爽朗大气的模样,原来是顾大人的千金!”苏氏这样人家的嫡女,都是从小就跟着各家主母彼此相见的,对帝都的人际关系更是娴熟,苏如绘一说师伯她就想到了是谁,当下苏如染自自然然的挽过顾连理,笑着道,“顾家妹妹,你也不必叫我这位苏家姐姐,今儿你苏家姐姐妹妹可多着呢!我闺名叫如染,你只管叫我染姐姐就是,或者跟着十四妹妹叫我十一姐姐也无妨的!”
顾连理欢喜道:“便叫染姐姐吧,我总觉得这个叫法更亲切些。”
“你初到帝都难免与各家小姐生份,只是想让咱们十四替你引见却是被骗了!”苏如染笑着揶揄着苏如绘道,“她这回出宫已经是太后恩典,过不得几天就要回宫里去的,哪里能给你介绍姐姐妹妹认识?这也是我堂妹的缘故,若不然,你瞧她认识的人可能比你多一个不?”
“十一姐姐这喜新厌旧的性儿就是这么不改,我是你多年不见的堂妹,见了顾家妹妹这就把我丢了下来,亏心不亏心?”苏如绘在旁凑趣,笑着说道。
顾连理正要说话,蓦然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插了进来道:“她有什么好亏心的?那点子心思罢了,你固然是人家的师妹,可那一个似乎与人关系更近一点儿,怎么能不敷衍好了呢?”
这话音刚落,苏如染一行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前面假山后也转出了五六个人,显然是几个丫鬟簇拥着为首的两位小姐,年纪与苏如染这边也差不多,说话之人脸如嫩莲,丹凤眼,入鬓眉,穿着碧底绣芙蓉对开深衣,露出里面妃色罗裙,皓腕上一对绞金丝镯儿,下颔微扬,傲气自露,正是定国公府的嫡女苏如墨,苏如染三人的堂姐。
“十姐!”纵然刚才听到那番话脸色不豫,但因顾连理和苏如墨身边少女的存在,苏如染三人还是规规矩矩的欠身行礼道。
“十姐,这位小姐是?”姊妹见礼毕,苏如绘知道苏如墨和苏如染从小就不和,不论什么事情,这对堂姊妹总要争出个胜负来,因顾连城之事更是闹得连忠勇伯和定国公都差点有了隔阂,再加上刚才苏如墨那番话怎么听都不中听,生怕两人就此吵了起来,连忙把话题引到苏如墨同行的那少女身上。
这名少女几人虽然未见过,但从那身艳红遍绣海棠深衣,衬月白罗裙,绮纨束腰,裙上所压的玉佩翠**流便可知绝非丫鬟仆役,更不必说她堕马髻上那一支水精钗,晶莹剔透,在日光下折射出万千华彩,因今日苏如缥生辰,这里除了这少女外的五位小姐都是用心装束过的,不说满头珠翠,但发上装饰也非凡物,此刻却硬是被这一支钗压下。
听苏如绘这么一问,苏如染也暂时歇了与苏如墨理论的心思,听她介绍道:“这是沈家妹妹,恰好比如绘大一个月,闺名叫做子佩的。”
苏如绘和顾连理究竟反应慢一步,还在思索这沈子佩系出何门,苏如染已经轻笑一声,复与那少女见礼道:“原来是左光禄大夫的千金,我叫做苏如染,这位是顾侍郎的掌珠顾连理,那两个是我堂妹苏如绘、苏如缥。”
被她出声提醒,苏如绘才反应过来,这沈子佩……正是当今沈淑妃的嫡亲侄女,甘棠表姐!西凉沈的嫡出女!
沈子佩看得出来,是和苏如墨一样颇为傲气之人,不过面对同样门阀嫡出的苏如染和苏如绘,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客气,但对苏如缥和顾连理的还礼就没那么认真了,很有一些草草的意思。
顾连理还有点儿天真,倒没注意,但苏如缥庶出,看人脸色是习惯了的,顿时就有些不自然。
沈子佩也没留意这个本该是今日正主的庶女,她今儿倒是和苏如缥一样穿了正红之色,只是苏如缥单独看时觉得红色映着她精神奕奕,这会有了沈子佩比较,却无端端黯淡下去,这让苏如缥心下更是不喜,寻了个借口去招待其他人便走了。
见状,苏如绘一拉顾连理和苏如染,也要告辞,却听苏如墨道:“那边有寿星去也就是了,咱们姊妹好久没见,很该一起亲近亲近,至于顾小姐我想也不是外人,不如一起走一走?”
苏如染冷笑着道:“十姐说的是!”
“……”苏如绘只得站住脚步,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