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先说出身上衣料是苏万泽特意带回来的礼物,以此暗示武德侯府与关乡侯并无不睦,周皇后问的就不会是苏万泽的身体,而是苏万泽到底为什么要与苏氏恩断义绝了。安氏虽然把武德侯府管得紧,可苏万泽从前回帝都哪回不是住在了武德侯府,这次忽然独自住到别院里去,而且苏如锋等人几次拜访,尤其那次被丢出来可是瞒不过所有人的。
这种雨过天青的料子,其实还是几年前苏万泽回来时带的,只不过一直被安氏珍藏未曾示人,这回为了堵上那些传言,才全部拿了出来。
雨过天青色的料子分好,苏如绘又将内室的箱子一一打开检查,这回离宫数月,再回来又带进了几大箱子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都是自己放着看的,如霍清瀣、太后、皇后,诸妃处,少不得要孝敬一二。虽然安氏和裴溪和在武德侯府时就替她分好,但苏如绘现在还是要亲眼看上一遍才放心。
等她把这些事忙完,时近黄昏,外面的天色反倒明亮了许多。苏如绘对完最后一份礼单的东西,见秀婉进来,便道:“晚膳让她们去取就是。”
“奴婢已经让那浮水去了。”秀婉道,“只是小姐,其他几位小姐分了新住处后都是独自开伙的。”
“太后也许了我的,只不过今儿才住进来,东西都没准备,就先从御膳房传吧。”苏如绘道,“你来替我再看一遍单子,晚上先送几个地方吧。”
“是。”秀婉原来并不认识字,还是服侍苏如绘后,被苏如绘教导着才认字的。
用过晚膳,秀婉服侍苏如绘出浴:“小姐,今儿太晚了,只来得及把仁寿宫的东西送了出去。”
“已经不错了,毕竟现在多出了几个人,要不然你一个人,怕是只来得及送那么一两处。”苏如绘披上亵衣,对着铜镜拨了拨湿漉漉的长发,“其他东西明儿我亲自去送。”
“其他倒也罢了,只是小姐,明光宫那里……”秀婉迟疑着道。
“这段时间宫里可说什么吗?”
秀婉摇了摇头:“起先倒有许多说法,小姐刚出宫那会,还有起子嚼舌头的道小姐之所以病重分明就是因为谋害贤妃娘娘招来的报应!幸亏太后喝令把两个说这话的小内监给打死,后来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那贤妃可好转?”
“这个奴婢可不知道,明光宫从那日小姐出事起到现在都是不许出入的,只看到余院正每日里都会去请脉,药材流传也似的进去,到现在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秀婉小声道。
见苏如绘若有所思,鼓足了勇气道:“小姐!”
“嗯,什么?”苏如绘看到她的神色,“有话直说就是。”
“太后……太后是不是还在怪着您?”秀婉小心道。
“怎么会这么问?”
秀婉飞快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不然怎会让小姐您还要住到这个……”下面的话,秀婉脸色变了变,却是说也不敢说下去了。
“住到这个什么?”苏如绘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嗤笑道,“妙华太妃与我们无怨无仇,就算她阴魂不散在这里,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心无愧疚,有甚可怕!”
秀婉没想到她大晚上的就这么说,顿时一个激灵,微嗔道:“小姐快快不要说了!奴婢不打听了还不成吗?”
“好了好了,知道你胆子小,不逗你了。”苏如绘任凭她为自己擦拭着长发,闭目道,“这地方是我自己选的。”
秀婉手一抖,顿时把锦帕丢到了地声:“小姐!”
“这样才能清净些,让我好好想一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苏如绘像是没看到她的气急败坏,悠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