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儿这才察觉到自己想借酥饼之事刺沈子佩几句,却先得罪了丹朱,只是丹朱这两次口齿也太犀利了,她也不禁一阵恼意,勉强笑道:“是我失言了呢,郡主可别生气。”
丹朱淡淡道:“看意儿姐姐说的,不过是随便两句话,丹朱有什么好生气的?”
周意儿深深看了她一眼,压住心头怒意。却不知道,丹朱这会心里也是恼怒无比,她自东胶王后去世,被嘉懿太后接进宫抚养,就处处谨慎,这位郡主性格柔顺,不爱锋芒,也无意与人为敌,但到底是郡主出身,骨子里就浸润了郡主的气度,这两天来,霍清瀣和周意儿三番两次的故意找茬、拿她做垡子、拖她下水,郡主焉有不气的道理?
何况丹朱郡主嘴上不说,心里未尝没有和怀真郡主一个想法,那就是小霍氏和周意儿都不过是仗着太后和皇后的宠爱罢了,这两个人出身充其量算个世家,可在宫里却比门阀出身的苏如绘、沈子佩还要惹不得,更把她们两个正牌郡主的风头给压了下去,两人又岂能对她们有好感。
苏如绘见太后眉心微皱,忙笑着圆场道:“说起淑妃娘娘,今儿在太液池的精舍边,修仪娘娘倒是很关心一件事儿呢。”
“哦,是什么事?”太后也有心要换个话题,故意开口接道。
“回太后的话,原本今儿是头天学琴,谁料修仪娘娘见了臣女,第一句话却是问怀真郡主怎的没去。”苏如绘露出促狭的笑意,“臣女说了原因,娘娘十分失望。”
太后略一琢磨就知道了,也笑道:“刘修仪进宫也有几年了,怎么还没记住怀真的模样,生怕哀家和皇帝给她指了个丑侄媳么?”
“哪儿的话?修仪娘娘自然是认识郡主的,刚才还与臣女说回头要好好谢一谢太后和陛下。”苏如绘抿嘴一笑,“娘娘道是东胡苦寒,怕郡主去了不习惯,故而想知道一些郡主的喜好,到时候免得未来郡马不知道该怎么迎接郡主!”
太后怡然笑道:“她却是有心了,只是这些事情你也能与她说一说的。”
“可不是?”
正说着,外面李光躬着身子进来,太后便关切的问道:“甘美怎么样了?”仁寿宫的人做事,自然井井有条,不但着人去通知了澂嫔,连太医都传了过来,一切妥当,这才来禀告。
所以李光听了太后的问话,从从容容道:“回太后的话,今儿当值的是穆太医,道四殿下淋雨时间略长了点,所以寒气入侵,但殿下们都是自幼习武,又是男子,方才已经熬了滚烫的姜汤下去,又沐浴的及时,只要再喝两帖药,便不会发出风寒来,方才澂嫔娘娘到了,正在亲自看殿下喝药,过会就要来给太后请罪。”
“澂嫔来了,那荣寿怎么没送过来?”太后皱眉道,“荣寿那个身子……”
李光忙道:“不是澂嫔娘娘不肯把公主送过来,实在是公主与四殿下手足情深,闻说四殿下淋了雨,非要亲自去看不可。”
“胡闹!”太后怒道,“也不看看荣寿的身子骨儿,就这么纵容着她?若是荣寿病着了,看你们怎么来与哀家交代!”
“太后息怒!”李光忙跪了下去,“澂嫔娘娘自是知道公主体弱,所以没让公主近四殿下的身,只许公主在远处看了看,公主看到四殿下无恙,也是放心了,这会正等着澂嫔娘娘与四殿下都好了,一起过来呢。”
太后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忍怒道:“去,把荣寿先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