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淑和苏如绘都松了口气,前者狠狠瞪了眼孤忽,孤忽似有些遗憾的转过头:“楚王殿下,真是对不住,我刚才没跟住你,又在一座假山后睡了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要不是遇见柔淑郡主和这位苏小姐,差点就要闯到前面明光宫去了。”
苏如绘一听,立刻正色道:“王子言过了,我们也不过正好回仁寿宫路过,看到王子所以提了一句罢了。”
孤忽见她一个劲的和自己撇开关系,微一皱眉,甘然身后带了两名侍卫,略后半步却还站着一个与他年纪仿佛的少年,轮廓坚毅,颇有武将子弟之风,表情显得很沉默。
苏如绘和柔淑各自欠身,被甘然摆手免了,那少年却俯身长揖,柔淑刚才被孤忽挑起火气,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客气,楚王殿下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告退了。”
苏如绘猜测那少年应该就是甘然的伴读张三思,想起张眷亲自去求太后的事,那任家小姐的身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谁知张三思虽然沉默,感觉却极为灵敏,几乎是立刻抬眼看了过来,见是她,忙立刻移开了视线。
甘然听出柔淑和苏如绘都不似待见孤忽,有些诧异,但还是出言把孤忽带走了。
柔淑与苏如绘被这么一闹,都觉得甚是疲惫,这才是光奕回来的第一日,年关又将近,接下来定然是要跟着忙的,各自回住处安置。
苏如绘如今住的地方正是鹿鸣台从前的院子,地方自然不及玉堂殿的好,最让人遗憾的却是没有一个象样的小厨房,因此宵夜之类,都是提前去尚食局取来,热在从前烧水的地方,自己却轻易做不成了。
浮水在亲眼目睹秀婉吊死之状后受惊过度,连着几日高烧,苏如绘当时自己也折腾得病了,撑着拉住余太奇塞了好些银票,才说动他替浮水留了张方子,余太奇到底是院正,几帖药下去,浮水渐渐的就康复起来,如今已无大碍,苏如绘担心她见风又要不好,故此这段时间只带着白鹭和飞鸥出入。
这时候浮水早已沉沉睡去,白鹭忙着拿宵夜出来让苏如绘吃一些,飞鸥自去准备让苏如绘沐浴,如此收拾了,苏如绘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然而她却没能安睡到天亮。
因为四更时,她被用力推醒,睁眼看到白鹭衣裳不整的站在床前,顿时心头一沉:“怎么了?”
白鹭神色古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半晌被苏如绘催急了,才道:“小姐,人在外面,您自己看吧,奴婢不敢说。”
人?
苏如绘茫然披衣起身,好在屋子里烧得炭很足,忽然起来也不会受冷,出了内室,到外面白鹭陪床的外间一看,一个人影似裹着被子,侧对着她缩在了帐后。
白鹭用的帐子只是寻常的烟罗帐,影影幢幢却看得清楚,所以苏如绘抬眼就认出了那是柔淑,她呆了一呆,才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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