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瀣的死让疼爱她的太后饱受打击,一病不起,余太奇被从西福宫召至德泰殿,便再未离开,饶是如此,光奕长公主辞行时,也只在殿外叩别,因为太后从饯别宴当晚服药后,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人事不省,齐云等人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不过两天工夫,仁寿宫里迅速蒙上一层阴影,若不是袖字辈的几位姑姑都是精明人,李光也能干,怕要有些乱了。
太后在余太奇到前醒来过一回,抓着长泰的手,叮嘱他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长泰自是满口应允。
只不过,太后固然疼爱霍清瀣,长泰也答应了太后,却不可能为了她亲自操心——就是公主,也不可能让一国之君放下一切来追查其死因,何况秋狄离开,废弃太子之举迫在眉睫,一场前所未有的阀阅与皇室之间的风暴呼啸而起……如今长泰连亲自在太后病榻前伺候都不能。
中宫受太子牵累,自请禁足,贵妃养胎,长泰便将事情交给了淑妃与德妃:“小霍氏在宫中多年,陪伴伺候太后甚是用心,如今骤然离世,无论是自己失足还是另有隐情,尔等都要仔细查访,也给太师一个交代!”
“妃妾遵旨。”
沈淑妃与林德妃领了长泰旨意,第一个要寻的,自然是苏如绘。因为霍清瀣离开鹿鸣台后,再未回到彩明轩,而是出现在井里。这注定了苏如绘不可能脱身。
“回两位娘娘,那日傍晚,瀣儿姐姐确实来过鹿鸣台,还带着她的两个贴身宫女,臣女认得其中一个叫冰儿的,瀣儿姐姐提醒臣女晚膳时穿喜庆些,两位娘娘也知道,年前家母病重,太后仁慈,许臣女回去侍疾,谁知太傅却……家父乃是太傅旧部,因此虽然是新年里,家中穿戴也以素色为主,进宫虽然换了衣裳,到底清淡了些。”苏如绘不紧不慢的说道,面有哀色,目光却十分坦然,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沈淑妃与林德妃对望一眼,淑妃道:“然后呢?”
“然后瀣儿姐姐就走了。”
“是什么时辰?你可知道霍七小姐所走的方向,到底是哪条路?”淑妃目光锐利起来。
苏如绘从容道:“回淑妃娘娘,当时臣女将瀣儿姐姐送到门口,看着她沿着宫道走到不见才回去的,当时天色渐收,应是申初。”
林德妃以帕遮口,道:“你说的这些,除了鹿鸣台的宫女外,可有人证?”
“那自然就是瀣儿姐姐身边的宫女了!”苏如绘叹道,“说起来,瀣儿姐姐到底是怎么坠井的呢?身边人难道都不知道拉一把吗?”说着,她眼眶一红,拿帕子拭起泪来。
淑妃德妃无心看她演戏,淑妃开门见山道:“本宫仿佛听说,当时楚王殿下也在那里?”
“淑妃的耳朵可真灵,精神更好,三殿下从小到大都是个活泼的,淑妃却还有精力去照管着楚王,只是贵妃姐姐虽然怀了身子有许多不便,但到底是楚王的母妃。”沈淑妃话音刚落,林德妃蓦然冷笑起来,连讽带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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