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佩此言一出,长乐殿里便是一静,除了苏如染外的秀女皆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着苏如绘,等待她的回答。
凤座上周皇后也敛了嘴角的笑容,大雍太祖皇帝乃是一位雄才伟略之人,前朝无道时天下处处揭竿而起,其时太祖皇帝无论名望还是兵力皆是微末,却因为这番“一人辱则辱举国,一人仇而仇天下”的言辞声名大躁,使汉室凝聚一心,最终成就帝业。
这两句话在如今的大雍可谓是人尽皆知,莫不称颂太祖皇帝之胸襟气魄。只是苏家身为臣属,却择了这两句话为家训,不必深思也能想到有多么犯忌讳?
苏如染面色发白,直直看着苏如绘,却见后者睫毛颤了颤,再抬起头时却无一丝惊慌,淡然道:“太祖皇帝的圣训,大雍上下,即三岁孩童也未必不能说出,沈小姐以为呢?”
沈子佩闻言,掩口笑道:“子佩受教了。”她见好就收,仿佛只是随口问出方才的话,此刻苏如绘既然承认,她却不继续再纠缠这个话题,打定了主意不给苏如绘解释。
“恕我直言,沈小姐确实该受教。”苏如绘淡淡道,“记得当年启蒙时,先生教导反复描红的便是这两句话,我还记得,当时那位先生再三强调,身为汉室,不可忘却,莫非太祖皇帝至今区区两百余年,沈家就将此话忘记得一干二净,竟连确认都要问过人了么?”
沈子佩脸色一阴,没想到苏如绘固然不解释,却不放过把她也拖下水——沈家固然可以以此攻击苏家心怀叵测,苏家何尝不能攻击沈家数典忘祖?
她暗哼一声,从从容容道:“苏小姐说笑了……嗯,咱们还是继续说昨日陶家小姐受辱之事吧。”
“先等一等!”苏如绘提醒道,“陶家小姐究竟是不是受辱,如今还不能确认,沈小姐措辞上面,是不是更仔细些?”
“哦?苏小姐可能不知道,昨晚苏十小姐动手之际,可是许多秀女看到的,岂能有假?”沈子佩一挑眉。
苏如绘看了眼苏如染,起身对皇后道:“娘娘,咱们说了这么久,先听孟氏说了,如今又是沈家小姐,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让臣女的堂姐,也有机会解释一二?”
周皇后在凤座上正看得有趣,自无不允。
苏如染越众而出,先对皇后欠了欠身,复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多谢娘娘给臣女这个机会,洗刷不白之冤!”
“你有什么不白之冤!”孟氏气愤道!
苏如染并不看她,而是一脸委屈的叹道:“有道是三人成虎,臣女原本还不信,可谁想到昨日之事本是三两个人看差了,闹着闹着却变成了臣女的不是!皇后娘娘容臣女喊一声冤罢!”
孟氏气得满脸通红,周皇后一皱眉:“你既然说自己冤枉,那么也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好叫本宫晓得你是哪里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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