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手执拂尘,碎步跟随在主子身后。
大步走在他前面的人一身明黄袍服,头戴金冠,前后各垂九旒珊瑚红珠,年纪不过三旬左右,目光湛然,容貌甚是威武,正是大雍第六代皇帝及祧,年号长泰。
“甘然?”长泰帝正穿过却月庭外的宫道,向仁寿宫方向走去,忽然看见自己的次子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不由诧异的唤道。
“二殿下?”跟在长泰帝身后的张抬头便看见年仅八岁的二皇子甘然独自徘徊在却月庭外的荷池边,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暗叫糟糕。
果然,甘然听到父皇的声音,连忙从荷池边离开,跑到近前跪下请安。长泰帝却早已黑了脸,左右看了一遍,确认了一下附近只有甘然一人,冷冷道:“你身边的奴才呢?”
“禀父皇,儿臣嫌他们麻烦,都打发了。”二殿下甘然的生母只是一个御妻,身份卑微,没有资格抚养皇子,因此甘然一出生就被送到了贵妃霍氏身边。
霍氏美艳绝伦,极得恩宠,却多年无孕,因此对甘然极为宠爱,这位二殿下由于霍氏的缘故时常能够见到长泰,并不惧怕,闻言如实说道。
“都打发了?”长泰帝瞥了眼不远处的荷池,眉宇间闪过一抹戾色,淡淡道,“张安!”
“奴婢在!”张安心惊胆战,既为自己,也为甘然身边的人,他伺候长泰帝多年,对这主子的喜怒再清楚没有,刚才甘然一回话,他便知道不妙,却没想到霍氏竟将皇子宠到这种程度,连看陛下的脸色都不会。
“伺候二皇子的奴才疏忽懈怠,致使皇子独自流连荷池之畔,皆打发去暴室,换几个得力的奴才!还有,西福宫贵妃霍氏,照顾皇子不用心,着她抄写女则百遍!”长泰帝面无表情的宣布着自己的处罚,“至于二皇子,禁足三月!”说着,长泰帝一拂袍袖,再不理会一脸委屈的甘然,扬长而去。
长泰帝说完便走,张安却苦着脸,到附近找到一个小内监,让他送甘然去西福宫,顺便转达长泰帝的处罚,才匆忙赶上去。
经过这么一件事,长泰帝进仁寿宫时脸色颇不好看,宫门前的宫女皆小心翼翼,听到禀告说太后居然去了鹿鸣台,而且还带了两位入宫陪侍的权贵之女去临场赋诗,这让长泰帝极为诧异。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母后果敢坚毅,在政事上极有见地,否则当初先帝驾崩,自己仅仅三岁,没有母后的垂帘听政,如今那张金椅上坐的是谁,还未可知。
然而从来没听说过,嘉懿太后喜欢诗词曲赋。
倒是自己的皇后周氏,自幼被称为才女,入宫前虽无法与那位帝都女史相比,也算是才名赫赫。
长泰帝怀着疑惑的心情,向鹿鸣台走去。
在这个时候,高阁中,苏如绘战战兢兢,将自己一路苦思冥想的四句堪堪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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