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丫头先天不足,出生后没几个时辰就死了!”苏如墨冷冷的道,“你可知道那婴孩为何先天不足?”
“为何?”
“在那婴孩的生母怀孕时,大夫曾说可能是个男孩,因此与她同屋的人就将寒药一点点放进她吃的东西里,希望能够让她堕胎,却没想到那女子居然还是撑到了孩子出世,可惜,孩子没撑住!”苏如墨冷冰冰的道。
苏如绘半晌没说话,才道:“这是内院阴私,堂姐告诉了我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想过我母亲和姐姐过的日子!”苏如墨盯着她一字字道,“你大约不知道,我的大姐,也就是我同母的姐姐,刚刚嫁进卫家不到三个月就做了嫡母!她前年刚生了一个自己的儿子,上面倒已经有了三个庶出子女!一个个眼睁睁的盯着侯位,上回我去看她,脸上敷了厚粉都掩不住疲惫之色!若是依着我选择,我情愿嫁一个门楣低一些却简单许多的人家!可是这不可能!你自己也是嫡女,应该知道我等千年门阀的嫡出女子,从来不可能太下嫁!而这个顾公子,他虽是平民,但才华横溢,师出名门!而且无父母在堂,不必立什么规矩,也不会有什么长辈给他房里塞人、做他大妇还要去替他谢恩!人也温和有礼……如绘,你自己想一想,若是你没有被选进宫里去,你自己会不会动心?”
“堂姐,我不是你。”苏如绘一皱眉,而苏如墨已经冷笑着出了声道:“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命的母亲,还有两个嫡出哥哥护着你!将来二叔的爵位必定是由如铁堂哥继承,出嫁之后也有嫡亲哥哥撑腰,根本不用去看那些庶出哥哥的脸色!所以你也想象不到我的难处!”
苏如绘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难道大伯府上那些庶出堂哥敢对堂姐不敬?”
“他们不用不敬我,只须不管我,待父亲去世,没了嫡亲兄弟撑腰,世家门阀的媳妇那么好做吗?婶婶当年不是个例子?听我母亲说,她还深得祖父宠爱,纵然如此,不也在祖母手里立了多少规矩!又被我母亲挤兑过多少次还得陪着笑脸?”苏如墨直言不讳的道,“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你才一个劲的不想我与顾公子在一起罢?”
苏如绘抿了抿嘴唇:“堂姐你说的不对,你是家族嫡女,就算大伯没了,难道苏氏的女儿还能让人虐待了不成?”
“父亲也没虐待母亲,可是母亲难道不是时常躲起来掉眼泪?”苏如墨不耐烦的道,“我今儿剖开了与你说这许多,只想问你一句话,我母亲当初得罪了你母亲,可是我可曾得罪过你和婶婶?这是关系我一辈子的事,你若在这件事上与我作对,那咱们两个以后只能是仇人了!你若在此事上帮一帮我,我也必一辈子念着你的好处!”
“堂姐,我还是那句话,顾师兄的婚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可没那个能耐!”苏如绘板起脸来正色道,“而且堂姐这种话以后还是少提的好,这等事情不是闺阁女儿能出口的,堂姐大方只可惜如绘却胆子小的很……”
“你没那个能耐,但你毕竟是他师妹,我不想你以后再在他面前说我不好,知道么?”苏如墨仿佛是认定了苏如绘做过的事一般,也肃然警告道。
苏如绘听得皱眉:“我几时在师兄面前说过你坏话?堂姐难道不知道?这个师兄露面时我已经进了宫,虽然因着顾师兄是太子伴读的缘故,在宫里偶然见过几回,可都是寒暄几句,或者请教几句诗文,堂姐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
“你也不必套我的话,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有人点醒我还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未能如愿以尝,竟是你们母女搞的鬼!”苏如墨冷笑着道,“只是你也想一想,你我在外人看来总是同出一门的姐妹,你说我的坏话有人相信,我说你的坏话难道就没人信了吗?这斗起来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如绘你能在宫里待这么久想必也笨不到哪里去,其他话不用我多说了罢?”
“你!”苏如绘气急,然而苏如墨却只是甩了甩帕子道:“好了,知道你身子不好,堂姐我先不打扰了,你且躺着,我回去看看祖母!”说着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