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不知,六皇子是真的心情又不好了,麻蛋,看到自己媳妇的脚肿成猪蹄子,再好的心情也没了。
却说琉璃在六皇子的搀扶之下,勉为其难蹦着脚往外走,甫一掀开帘子,她的气质也冷了下来,甚至比六皇子还要冷几分。她的丫鬟香云,正瘫跪在堂上,脸是肿的,衣服是血染的,从门前到她跪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血痕,这一幕,刺痛了琉璃的眼,眼睛不自觉地就湿润了。
六皇子急忙捏了捏琉璃的手,抢在琉璃前面道:“皇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此刻,慈宁宫的气氛不是一般的怪异,他们看向六皇子和琉璃的眼神,都带了难以置信。
太后看到半死不活的香云,原本是又惊又怒,正待发火弄明白,偏房就传出六皇子的大笑声,她顿时喜怒参半,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咣当在半空;而皇后,看向偏房的眼神,渐渐惊恐了起来,仿佛里面窝藏着一个鬼。
六皇子无法无天惯了,见没人理他,索性越俎代庖,直接问香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香云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好不狼狈,她呜呜说了好一大通,愣是没有人能听懂。
琉璃回身安抚地看了一眼六皇子,才轻轻挣开。她蹦到香云身前,想要碰触香云,可香云竟像怕污了琉璃的手一样,不停地往后躲,琉璃愣住了,忍不住盯着香云的眼,然后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她最难容忍的算计的光芒!
可是此刻,这算计的光芒却让她的心一松。
琉璃的大眼转了转,然后转过身,只当皇后不知内情,先跪在了皇后面前,将之前发生的事重新一字一句的复述下来,连香云冒犯太后的话也没有隐瞒。末了,又转向太后,以头触地,请求道:“香云的确冒犯了皇亲国戚,琉璃斗胆,请太后饶恕香云一命……”
至此,太后看向骆长轩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显然对与他为计蓝旖出头所说的话已是有了不满,她冷笑一声,看着皇后道:“真真好一个皇亲国戚!”
六皇子却不管这些,他看着跪在地上卑微的琉璃,心里的火蹭蹭地冒,忍不住上前拽起琉璃,一脚就踢在了计蓝旖身上,道:“你说琉璃是本皇子的玩物?”
计蓝旖哀嚎一声,躲在王氏的怀里有瑟瑟发抖,连大哭都不敢,到了这会,她还记得六皇子最讨厌哭泣和求饶,也算是痴情了!
可惜,六皇子不领情,他看着计蓝旖惊恐的眼睛嗤笑一声,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却偏要装出一副不怕的模样,当真无趣!不过,只要有一个不怕他的,他这辈子就不再孤单。
想到此,六皇子嘴角的冷笑柔和了一些,他指着香云说:“这丫头不错,不过半月有余,倒是了解本皇子的很,本皇子要重赏!只不知,是哪个出手这么重,是要专与本皇子作对不成?”
太后好像这会才受够了六皇子的无理取闹,她头疼的抚了抚额:“小六,还不退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六皇子嘴角的冷笑一僵,还别说,鉴于他不是九五之尊,鉴于太后和皇后都在这,还真没他说话的份,他倒也知趣:“是,祖母教训的是。”说完,扶着琉璃大摇大摆的在太后的下手坐下,一副大爷的模样。
太后指着拖香云进来的姑姑,问:“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姑姑神色隐晦地看了看皇后,才回忆道:“奴婢去后花园为沈小姐煎药,然后就看见香云被人绑在马凳上,两个嬷嬷正一前一后施罚。今日,从沈小姐进了慈宁宫,奴婢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并没与听到太后您要刑嬷嬷上私刑,奴婢见香云可怜,便斗胆上前相询。可刑嬷嬷说……刑嬷嬷说……”
太后这会才知道,香云竟是在慈宁宫被打,她的脸色愈加阴沉,一拍桌子追问道:“说什么?”
“禀太后,刑嬷嬷说,是皇后娘娘吩咐下来的……”
慈宁宫顿时鸦雀无声,唯有六皇子,看着脸色发白的皇后,嘴角的笑越发真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