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见到她笑,都会跟着一起开心。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难堪,于是粗声粗气的说道:“不关你的事!”
宫一语“咯咯”的笑了起来,坐在我的身边,轻声说道:“不要听别人瞎说,封建迷信不可取,你一定是最近有些累了,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我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眼眸那么温柔,能驱散一切的阴霾。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却猛地偏过头去,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跟你没有关系!”
宫一语好似能看出我的口是心非,坐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趣事,到后来我也忍不住的破涕为笑。
宫一语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我觉得后背都没那么疼了。
我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回家的时候。
因为,院子里的牲畜们疯了。
鸡鸭鹅挤在一起疯狂的叫着,两头牛眼睛充血,不停哀嚎。
一声接着一声,嘶哑尖锐,震得人耳膜生疼。
父亲母亲忙着安抚它们,不断给它们喂食。
周围的邻居隔着院墙往我家里看来,一个个眉头紧皱,眼神惊恐。
当这些牲畜见到我的瞬间,叫喊的更厉害了!
它们口吐白沫,嘴里断断续续,一个个血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瞅。
母亲眼泪掉个不停,抓着父亲的袖子没了主意。
“孩儿他爹,这可咋整?”
父亲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凶狠表情,他二话不说,从墙角拿起一个铁锹,照着这些牲畜的头拍了下去。
他的力气很大,他的表情狰狞,他的动作迅猛。
转瞬之间,院子里的鸡鸭鹅都化成一堆堆死肉,动也不动,安静下来。
只有两头牛依旧叫个不停。
“阿瑞,去给我把刀取过来!”
父亲叫了我一声,我跑到厨房,拿出一把切肉的刀。
刀面很亮,映出我的影子,和我身后奇形怪状的怪物。
我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再看。
我将刀递给父亲,父亲手起刀落,熟练的杀了两头牛。
我在一旁看着,不自觉的动了动手指。
我谁也没告诉过,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我都会在心中暗道可惜,若是再向下两寸,便能一刀毙命,不至于让它受罪了。
眨眼间,原本热闹的院落变得血气冲天,落针可闻。
母亲心疼的看着满地牲畜,眼泪没停下来过。
父亲眼眶通红,将手中尖刀随手一扔,抱着地上牛的尸体痛哭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哭。
他哭的那么伤心,他的声音不大,呜咽着、悲鸣着,却比刚刚那些牲畜更加刺耳,比我被剥皮的时候还让我觉得痛苦。
就好像用一柄钝刀子砍头,死不了,却疼的死去活来。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来,咬牙说道:“孩儿他娘,把这些牲畜都扒皮拾掇拾掇,今个儿,咱们请全村人吃肉!”
母亲是个利落人,抹抹眼泪就动手开整。
等天空蒙蒙黑,肉香四溢。
母亲和我摆开桌子,上面尽是鸡鸭鹅牛的肉,香喷喷,油汪汪,看着就诱人!
父亲挤出一个笑容,出门请人去了。
不过十分钟,他却又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愤怒中带着一丝惊恐。
他坐在椅子上,大声说道:“没人吃,咱们吃!阿瑞,他娘,咱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