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先通过俞士悦举荐刘定之等人,再否决刘定之提拔为左春坊大学士的提议,最终提出由仪铭兼任,实在是一招妙棋。
如今的太子府,虽然仍未备齐属官,但是,也不能说是人手紧缺了。
詹事府有俞士悦,周洪谟和沉敬,左春坊有刘定之,陈文,李绍,右春坊有徐有贞,倪谦,万安,司经局有余俨。
这个架子,基本上已经算是搭起来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几个人当中,除了俞士悦,沉敬,余俨之外,其余的几个人,都是清流翰林出身。
甚至于,徐有贞还是右春坊大学士,如果说,再让刘定之成为左春坊大学士的话。
那么,左、右春坊,便可以堪称是被清流包揽了。
从典制上来说,这毫无问题,但是,这会是天子愿意看到的情形吗?
或许碍于典制,天子并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转过头来,天子心中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谁也说不准。
更何况,到了他们这一步,心里非常清楚,太子有些时候,未必就仅仅是太子,哪怕天子对太子如今待之十分亲密,可到底圣心难测,这等事情上,自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显示自己并无揽权之心。
陈循的这番话,看似简单,但是,要是说他没有提前准备,王老大人当场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紧抓了两个重点。
其一,陈尚书没有忘记当初天子说过的话,他虽然塞了人进东宫,但是,没有打算让东宫全是清流。
其二,特意强调了,太子府中紧要官职,皆有实务经历。
所谓紧要官职,除了俞士悦之外,指的无非是周洪谟,沉敬,徐有贞,余俨等人。
这几个人当中,沉敬是王文的亲信,余俨更不必说,是郕王府旧臣,徐有贞稍差,翰林出身,但是,他有治河的经历,朝野上下,皆知其实务能力,至于周洪谟,他是比较少见的,天子相对赏识的翰林。
而且,周洪谟和沉敬不一样,沉敬是因为有兵部牵绊着,所以官职压了压,只要兵部事情结束,他就会升任少詹事。
周洪谟却不一样,他的资历,做个府丞已是勉强,干的再好,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升任少詹事。
如此一来,事实上太子府的紧要官职,只有一个徐有贞,不是天子的人,这个时候,陈循提议让刘定之任左谕德,由仪铭来任左春坊大学士。
摆明了就是在向天子表忠心,言下之意便是,虽然太子府中清流不少,但是,都是干活的人,真正紧要的地方,都还是按着天子的心意,选的既懂实务,又和天子亲近的人。
这老家伙,打的是一副好算盘!
看着陈循义正言辞的样子,王文又是轻哼了一声,但是,却没再多说什么。
显然,对于这个提议,他也是支持的。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早做提防的,刘定之等人进了东宫之后,太子府中清流的势力会得到很大加强。
如此一来,沉敬,余俨等人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而且,分量也有些不足。
仪铭本职是翰林学士,在地方上也颇有政绩,有他过去坐镇,沉敬和余俨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文华殿中略静了静,天子似乎在思忖其中的利弊,不过,到了最后,他老人家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只道。
“陈尚书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便让仪铭兼任左春坊大学士便是。”
“陛下圣明!”
陈循明显松了口气,赶忙拱手开口。
与此同时,刚刚出去的怀恩,此刻也刚好回到殿中,对着天子拱手道。
“皇爷,首辅大人和俞次辅到了。”
于是,天子点了点头,吩咐道。
“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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