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双礼是他麾下为数不多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的将领,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冯双礼有能力,但他现在手里就三标人马,能做的事情也十分地有限。
“朝廷虽然去岁岁入有所增加,不过很多赋税的增加是来自桑田和棉田,而不是来自稻田。”
弘光二年的财政收入很好看,陆闻达在看完了弘光二年的财政收入之后脸上还是充满了忧虑。
“据臣所知,江南、浙江的稻农见种桑养蚕,种棉织布所获之利要倍于种植稻米,纷纷改种桑棉,长此以往,决非幸事。”
“陆先生何处此言?这些桑田棉田所获之利可用于购买稻米,江南的粮田虽然少了,但湖广的粮田却在增多。再者,现在本朝可不止从湖广可以收粮食,亦可花银钱走海路从南洋和日本购入。”倪元璐的意见和陆闻达向左。
江南的稻田日趋减少,桑田和棉田增加也不少弘光朝才有的事情。前几朝也没见出什么乱子。
只是在闽王该织造局为国营纺织厂,下旨允许并支持民间兴办工厂之后,对生丝和棉纱的需求陡增,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因此江浙一代桑田和棉田的种植面积这才一年比一年多。
现在这些桑田和棉田都能收上税来,国营纺织厂也是纳税大户。
丝绸和棉布更是大明朝紧俏的外贸商品。
牵一发而动全身,倪元璐不希望朝廷在这方面出什么岔子,进而影响到朝廷的税收。因此倪元璐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倪尚书可以保证每年都买到粮食吗?再者,万一南洋诸国和日本的粮食坐地起价,可怎生是好?我大明朝百姓的饭碗难道要掌握在他人手里?”陆闻达向倪元璐发问道。
“他敢?我大明朝海军之强,不下于成祖士气郑和下西洋之时,南洋诸国和日本,若敢坐地起价,让海军过去兜兜风便是。”倪元璐反驳道。
倪元璐并不认为这些蕞尔小国有胆量和大明朝叫板,陆闻达的担心不过是无稽之谈。
“要是他们与我大明交恶,不种余粮了呢?”
“陆闻达,你钻牛角尖是不是?”
......
朱琳泽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陆闻达和倪元璐吵架。
两个人都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陆闻达担心的大明朝的粮食安全问题。
江浙地区经济作物的种植面积增长,朱琳泽也是看在眼里的。
受益于丝绵贸易的红利,放弃种植经济效益较低的稻田,改种经济效益更高的桑田和田是大势所趋。
只是粮食问题也只得关注, 陆闻达的担心不无道理,弘光二年从南洋诸国采买的粮食就已经比崇祯十七年要高了足足两成,采购粮食的成本确实大大增加了。
当然,倪元璐也没错,眼下彻底改变朝廷财政入不敷出的现状也是当务之急。
双方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发表自己的言论罢了,朱琳泽并不反感这样的吵架。要是吵着吵着能把问题解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民以食为天,闽王,眼下趁着问题尚小,朝廷还没出现缺粮的情况,着手解决还来得及,要是到时候闹粮荒,纵然有再多的丝绵和银子又有何用?这些东西又不能填饱肚子。”
两人吵累了,陆闻达也懒得再和倪元璐继续争吵下去,对朱琳泽说道。
“孤知道了。”朱琳泽转而又问倪元璐道,“倪尚书此番来闽王府所为何事?”
“回闽王,为铜钱的事情而来。”倪元璐向朱琳泽行了一个礼说道,“银元和铜元发行之时的兑换比例是一银元兑换一千铜元,现在银贱铜贵,一银元所能兑换的铜元已经不足八百铜元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