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谚盯着她看,总觉得她的情绪有些奇怪。
像是悲痛至极,可又像是终于完成某件大事而解脱。
跟随她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小厮丫鬟,小厮丫鬟都跪在一旁,低着头抹眼泪。
没一会儿,门外又闯进来几个人,但这次不同于王夫人的隐忍悲痛,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得到哭嚎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进了酒楼。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走了,娘该怎么活啊?”
“我的儿啊......”
老太太年纪大概五六十,身形佝偻,但那嗓门却一点都不弱。
那沙哑又苍老的哭嚎声,将周围一众人刺得耳朵嗡嗡叫。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是发疯一般冲向乔谚,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毒妇,是你毒死了我儿子,你给我赔钱!这件事解决不好,谁也别想清静!”
在她冲上来那一刻,乔谚敏捷地一闪身,让她扑了个空,紧接着便有酒楼的伙计和官兵护在她身前。
京兆府尹赶紧拦住老太太,着急忙慌劝道:“老夫人莫冲动,事情真相尚未查清......”
可老太太不等他说完就蛮横地打断他的话:“呸!我儿子出门时还好好的,就是在这破酒楼吃了饭才这样的,不是他们害的那又是谁?”
乔谚看着老太太那嘴脸,心中冷笑,自己儿子死了,尸体还没冷透,就想着来讹钱了!
她冷声开口:“老夫人,饭能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就在刚才仵作已经表明过,本妃酒楼提供的饭食酒水无毒,而王大人的死因目前还尚未可知,您这么着急给本妃定罪,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老太太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一横就瘫坐在王忠尸体身旁,手拍地哭嚎:“儿啊!你刚走就有人欺负你的老娘啊,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仗着自己身份地位高,就不把人当人看啊!”
老太太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又辣眼睛,又刺耳朵。
京兆府尹被烦得不行,可这是个老人家是死者家属,他又不能让人将他拖出去。
虽说目前肃王妃还没洗脱嫌疑,可人家好歹认真地接受调查,而且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就算犯了啥事儿,也轮不到他们指着鼻子骂。
小统子也被这老太太气得不行,那奶呼呼的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这分明就是碰瓷她家宿主大人!
乔谚的耐心要被这老太太给磨光了,她咬了咬牙,呵斥道:“闭嘴!说吧,你要本妃赔多少钱?”
老太太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得停止了哭嚎,一听她要赔钱,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伸出五个指头。
“五万两黄金!少了这个数,这件事别想解决!”
嘶!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太太是真的敢要啊?
别说她一个五品官的儿子,就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估计也不值这个价。
此时他们也觉得这老太太有些冷漠薄情,虽然哭嚎得可怜,但张口闭口都要提赔钱,不想着先调查亲儿子的死因。
他们看向乔谚,目光中有些许同情,要是人家是清白的,摊上这么个烂摊子,也真是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