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暗暗着急,当初自己和袁崇焕都说是多尔衮杀了毛文龙。此时如果突然说出实情,当时的情况如此扑朔迷离,如何让崇祯相信,弄不好,还会以为是反污谢尚政。
这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有力反击谢尚政,崇祯真会以为袁崇焕早有投敌之心,因此才会杀毛文龙给女真制造进攻的机会。
现在皮岛,旅顺都失去了,都是因毛文龙死而引起,袁崇焕杀毛文龙这一罪状如果洗不清,袁崇焕叛乱罪就没法洗清。谢尚政这一招够狠。
他看了一眼崇祯,崇祯用寒光四射的眼睛看着他。李鸿基才发现,崇祯的眼神是如此凶悍。可以说是布满杀机。
该怎么说这件事!
这时,大殿里双响起谢尚政的声音“皇上,袁督师命我回去,把一股很香的香料放在火把中,其他的事就不用我管了,他早有安排。后来臣才知道,那个军医早就被李鸿基重金收买了。我们一起合伙,杀了毛文龙,袁崇焕说,这是皇上的密旨。”谢尚政说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道:“皇上,臣……糊涂啊,臣恨……当时被他蒙骗,杀了毛文龙,要不是今天看到袁崇焕的信,臣还蒙在鼓里啊。我害了毛将军,也是个凶手啊…… ”
谢尚政大哭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恐怕他爹妈死他也没这么伤心过。
“可恶!“崇祯猛地拍了一下御案,显见已经震怒到极点。
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啊,这男人的眼泪之所以不轻弹,那是没到有用的时候,谢尚政的眼泪流得恰逢其时。好多人被他的眼泪打动了。许多人开始点头,有两个御史开始大声斥责袁崇焕引敌入京的事。这两个一说,许多人为了撇清自己和袁崇焕没关系,开始大声声讨袁崇焕。
形势万分危急。
李鸿基明白,现在已经是袁崇焕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他朝崇祯一躬身,恭敬地说道:“皇上,袁崇焕刚入狱时,京城形势危急,女真兵和辽东兵就在城外,袁崇焕不让祖大寿等造反,这时,风平浪静,朝廷大有放袁崇焕出狱的可能,他反而在这时写信造反。这岂不自相矛盾。还有,谢尚政说自己刚开始时,根本不知袁崇焕有异志,还以为他是冤枉的,好心看他。这样说来,谢尚政并不是袁崇焕的私人。可按他所说,毛文龙是袁崇焕所杀,那袁崇焕早就有反志了。既然早有反志,袁崇焕早就该着手收买一些自己的私人。他如果敢写信给祖大寿,也证明祖大寿早就和袁崇焕结成一伙了。祖大寿和袁崇焕不派自己得力可靠的心腹人来狱中,却派一个一出狱门就把他告了的谢尚政?还有杀毛文龙的事,是何等大事,必是自己的心腹才能交付的任务,袁崇焕既早有异志,难道连杀个毛文龙这样的事,也要骗不托底的谢尚政来为他完成?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请皇上明察此事。务必还袁崇焕一个公道。”
李鸿基的话极富情理,可以说无懈可击。把谢尚政话中的漏洞全给找出来了。
他刚说完,下面又交头接耳地议论了。崇祯听有人说道:“对啊,袁崇焕想造反,也得找个可靠的人啊,怎么随便找个人就交付这么大的事啊?”
还有人说道:“难说啊,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这都是自说自话,到底也没什么证据。”
朝堂诡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了。
崇祯疑虑不定了,他的眼光望向高捷和温体仁,高捷上前一步,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皇上,臣还有一个证人。”
高捷朝殿下大喝一声:“带证人。”
两个御衣侍卫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这人昂着头,腾腾走进大殿跪倒施礼道:“小民何寻踪拜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