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盛大噪门叫道:“我们现在离开双岛,大金援兵就会全力攻击袁督师,袁督师就危险了。”
毛文龙吓了一跳,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脸上肌肉乱跳,陈继盛看出,毛文龙十分紧张。毛文龙凑到陈继盛的耳朵轻声说道:“继盛,大金还有八千援军。我们不走,就会有人员伤亡。这些兵都是我的家底,我可不想让他们白白替袁崇焕送命/事情危急,我们只有顾自己了。何况,袁督师对我也没安好心,既然已得了军饷,我们还是早走为妙。”
陈继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一向对毛文龙的话绝对服从。因此,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不放心地问:“义父,孔有德先逃跑了了,他知不知道我们还有二千援军的事?”他会不会带船拦住我们的去路。”
毛文龙得意地笑道:“继盛,第一,此事我并没向有德提过,就算他有些查觉,也不知我们船队的方位。而且我临来时曾交待过,除非有我的亲笔信,任何人不能调动这部份人马。我这信上有特殊的标志。他想骗走这部分人马已经不可能。要是硬拼,他只有五百人,也不是对手。我估计,他们大概会等女真船队来,一起朝我们进攻。所以,对他,我们不用提防。真正应该防的是袁崇焕。我直觉感到,袁崇焕不会轻易放我回皮岛,我不趁现在回去,更待何时。”
不担毛文龙这边,再说袁崇焕这边,自李鸿基一走,他早派出各路探马打听情况。没等李鸿基回来 袁崇焕已经得到了信息,虽然还不是十分清楚,但也知是毛文龙受了孔有德的囚禁。而且,让李鸿基给解救了。这消息一回来,所有听到消息的士兵都欢呼起来。毕竟能不和自己人开战,是值得庆幸的事。
谢尚政和孙祖寿却都心里一沉,二人都明白,袁崇焕一心想杀毛文龙,本来,刚才杀毛文龙名正言顺,可现在,形势大变,杀毛文龙没有了借口,李鸿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无缘无故杀毛文龙,可是要担天大的干系。因此,二人围到袁崇焕身边,想知道袁崇焕想怎么办。
袁崇焕实在后悔,他没料到李鸿基会把事情给解决了,这样,他就师出无名了。
他注视着岛南毛文龙的营垒。到底还发不发兵,杀不杀毛文龙,就这样轻易放过毛文龙,还怎么实现五年复辽的大业。
皮岛本是一颗最重要的棋子,可是毛文龙现在拒不听从调遣。毛文龙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他失去了再和金兵做战的勇气。凡事以避为主。那么,皮岛这棋子就失去了他的重要作用,变成了死棋。为了平辽大业,袁崇焕做了太多的牺牲。在宁远的时候,大兵压境,为激励士气,他把妻儿老小都搬到城内,真正做到全家与城共存亡。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可以牺牲自己,家人,最好的朋友和部下,为什么就不能牺牲这个老朽的、只知拥兵自重的毛文龙!想到这,袁崇焕下定了决心。在来双岛之初,他准备出其不意,突然出手杀掉毛文龙,可李鸿基的到来,使情况十分复杂,他不得不想到如果自己强杀毛文龙,李鸿基回朝后可能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想到朝中事,袁崇焕有些胆寒。沉思片刻,他忽扬头笑道:“大丈夫不惧死亡,不惧贫贱,不惧危难。也同样不惧名声受损。苟能利国利民,一切都无足轻重。”
他这一笑,熟悉他脾气的谢尚政和孙祖寿全明白,袁财焕必杀毛文龙无疑。二人对视一眼,一齐拔出刀剑。
袁崇焕摆了摆手,:“现在不能硬干,李鸿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硬杀死毛文龙,我们不好交待。”
谢尚政和孙祖寿互望一眼,一齐问道:“督师有什么妙计。”
袁崇焕冷笑道:“我在皮岛早派有细作,据他们回报,毛文龙来双岛的时候,还备了二千水军在后面。他知道大金兵要来,一定会独自逃跑。我会在他逃跑时杀掉他,哼,临阵逃脱,罪该处斩。刚才我已经探知他后备水军的方位.他的水军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到,这一个时辰里,我一定要把毛文龙杀掉。”
谢尚政一拍巴掌说道:“毛文龙一定没想到,我们早备了五千水军在蛇岛附近。大金军都是旱鸭子,即使有来八千人,在海上也挡不住我五千水军的攻势。所以,我们不必为大金援军前来担心。现在我在双岛有三千五百人,而毛文龙只有二千人。只要我们杀过去,一定能取胜。”
孙祖寿有些不忍地问;“督师,连毛文龙的三千兵一起杀吗?他们可都是大明的士兵啊。既然毛文龙没有叛乱的迹象。。。。”
袁崇焕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孙祖寿的肩膀说道:“祖寿,你以为我那么好杀,我早有一条妙计,可以不费吹灰力,除掉毛文龙。”
他低声和谢尚政和孙祖寿耳语二句。二人一齐大喜。分头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