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鑫之所以能张口就来,就是因为他除了悟性高,勤奋努力,还有可怕的记忆力。
尤其是现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肾气简直旺的不行,每天都精力充沛的他,只要一泡到图书馆,很多医书看个一两遍,便能记个大概了。
许泽闻言便眼神示意,他身旁的博士生立刻开始打字。
“麻黄、羌活、升麻、防风、当归、白及、白檀香、香油、黄蜡,上面这些药放入香油内,过五天再用文火熬黄,去渣,加入黄蜡熔化,搅拌至冷成膏就行,每天敷一次。”
“另外,头皮屑多,出油就痒的问题,可以试试脂溢性洗方,这方子药不多,苍耳子、王不留行、苦参、明矾,一共四味药,水煎洗头,每次洗个十五分钟就行,一般隔三五天洗一次。”
“估摸着洗个两三回,头上就不痒了,出油应该也会好一些。”
大叔听完,心中顿觉疑惑。
洗个两三回,头皮就不痒了?
真不吹牛?
他这头皮痒的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七八年前就是这样,一天不洗头就痒的不行,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会忍不住在脑袋上抓两下。
市面上各种洗发水他都试了个遍,没用,去医院看皮肤科,也没用。
最近这几年,甚至都开始掉头发了。
如果不是身上也开始痒,难受的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想到说要来看中医。
但疑惑归疑惑,大叔也没有开口质疑。
只是默默地看着杨鑫和许泽。
他心里也嘀咕着,要是这次看不好,那就不来了,再换家医馆试试。
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人看病的心态。
“记下了吗?”许泽问着博士生。
“记下了。”博士生说完,便将处方单子打印出来。
许泽瞅了眼方子,确认无误后便看向那大叔,“拿着方子去药房,先吃我给你开的中药,外治的方子暂时只能拿一种,摩风膏等五天后再过来拿。”
大叔接过方子,应下后,就缓缓走出了门诊室。
杨鑫见状便道,“师哥,没事我就出去了?”
许泽道,“下周给你加一天坐诊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杨鑫疑惑道,“师哥有事要代班?”
许泽颔首,“这些天全院有点水平的医生都在研究你那个标准化诊疗大数据模型,很多人白天干完本职工作,晚上就加班加点忙这个事,我今天坐完诊,下周就真的是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了。”
“不止我,老师应该也没空,我们还只是收集病名和研究症型,他和几位国医大师得把诸多经方拆解,再以一种傻瓜式的填鸭方法,对病症进行套方,这个过程繁琐无比,且稍有失误的话,体现在临床,没疗效都是其次,最怕的便是出医疗事故。”
“我听说老师已经开始通过储教授联系bj那边的国医帮忙,可见这活有多不容易。”
哦?
动静这么大啊!
居然连bj那边的国医都联系上了。
难怪老师看完病之后,一刻也没有久留便离开了工作室。
能在百忙中抽空过来帮忙,还顺带用魏阿姨的病点醒自己癌症的根治之法。
老师真是用心良苦。
“师哥,你们实在没空,下周的门诊我一个人包了。”
许泽惊讶道,“行吗?”
杨鑫笑道,“有刘师哥他们三个在就行。”他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因为没证,程序不正确。
但有了刘春平他们三个帮衬,那就没问题了。
许泽想了想,“卢云暂时不太忙,让他过来看两天,没问题的话,那下周你就全程坐诊了。”
杨鑫立刻应下,“可以。”
二人商量好后,杨鑫便走出门诊。
离开工作室后,杨鑫陪着苏钰三人回到四川大学,四人中午又吃了一顿饭。
下午,杨鑫与苏钰同行,将苏传军夫妻俩送上了返回潜江的火车。
车站里,苏钰依依不舍。
她又想哭了。
上次哭,还是爸妈送她到学校然后离开的时候。
不过那次哭的不厉害,因为下午她就得去给杨鑫送被褥了。
好在这次爸妈离开,她还有杨鑫陪着。
她不太喜欢别离,那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难受。
回去的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苏钰看着窗外发呆,杨鑫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良久,苏钰忽然开口,“杨鑫,我能在你肩膀上靠一下吗?”
说完这话,苏钰心跳加速,俏脸微红。
杨鑫柔声道,“靠吧。”
只是平静的话语中,也带着一丝颤音。
伤感敲开心扉,让苏钰情不自禁地往前探出一小步。
而回应她的,是一张和煦的笑脸。
只不过二人这略显亲密的动作下,一个靠的僵硬,一个撑的笔直,宛如两个木头桩子杵在那。
甜蜜中略带疲乏。
“望江路站到了……”
当公交车的语音提示响起,二人也终于是抵达了四川大学的公交站台后,他们却置若罔闻,动都没动一下。
直到又过了三站,苏钰感觉脖子有点酸了之后,慢慢正了正身形,这才发现车窗外有些陌生。
“糟了,杨鑫,我们坐过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