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关于绘画的认知和看法,误打误撞的成为自己天份的佐证,坎贝尔夫人灵感的来源。
渐渐的,爱洛偶尔能在递笔铺纸的时候,帮忙调色了,成为了事实上的绘画助理,还不时能用撤下的画笔和剩下的颜料,画上几副简图,找找手感。
前后加起来,她有小二十年没拿过画笔了。理论知识是很丰富,手上的功夫还需要一点一点磨出来。
有活儿干,时间匆匆,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最近几天,坎贝尔夫人天天泡在书房里画画。
据说本月有一个小型画展,是各家夫人小姐们自娱自乐的聚会,主题是把各人今年的新作拿出来商业互吹,啊不,欣赏一下。
所以,趁着上次的新鲜灵感,坎贝尔夫人起早贪黑,赶出了一副绿色睡莲图。
真别嘲讽,就最终效果来看,坎贝尔夫人的绘画技术还是很高明的。出自她所就读的林湖女子高等学校的绘画流派,清新不死板,画出来绿色睡莲竟然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本来内心有点莫名优越感的爱洛看到终稿后,哑口无言,就没什么可评论的。
诚然,她知道油画的发展路径,流派分类,审美变迁。但是,绘画毕竟是一门艺术,艺术是能够表达绘画者内心情感的。当画者描绘出能够打动人心的美时,流派和技巧都要让路,她所暗自骄傲的优势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不过,爱洛并未受到打击,反而更加激动了。通过这副画足以看出,此时的油画处于发展早期,风格和技巧尚未形成固有的模式。
对于一部分画者而言,没有方向固然痛苦,但对有天份的人来说,这却代表着无尽可能的未来啊!
爱洛看向坎贝尔夫人的小眼神一闪一闪,逗得她直笑,问道:“小爱洛,怎么了?觉得我不可能画得出来吗?”
原来自己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这就有点尴尬了,“我觉得太好看了,好像这株睡莲刚刚醒来,在说好轻松,真凉快。”爱洛没敢接坎贝尔夫人调侃的话,只表达了对画作的看法。
“喔,你竟然看得懂,”显然,爱洛也让坎贝尔夫人大吃一惊,“我猜,鉴赏会上能看懂的人不会超过三分之一。没想到,你还能,嗯。。。”
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但坎贝尔夫人沉思了一下,居然跟爱洛解释道:“我画的是兰敦家中后花园今年开的最后一株睡莲,当时已经确定了要来拜阿斯城的时间,只不过它是紫红色的。其实,换成绿色的确更好。”坎贝尔夫人眼睛看着画,脸上的神色有些深沉。
过了好一会儿,坎贝儿夫人才说道:“爱洛,你可以按照书柜里的那本《林湖绘画》,每天练习画一张。”
爱洛有点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坎贝尔夫人,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
任何时代,学习绘画都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轻易负担的。要不是她真的有天份,且努力,想必捡纸练习的事情早就沸沸扬扬了。肯定是被照顾了,还记得她来做书房女仆才半天,消息都传回兰敦去了的事吗?这个家里可没什么秘密。
坎贝尔夫人再怎么有钱,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女仆使用价值不菲的绘画工具吧?大方的贵族夫人们,都是宁可给女仆们多做几套衣服,带出门还能出风头呢。
激动的直点头,爱洛可太高兴了。这下子,已经悄悄看了好几遍的绘画教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临摹了。
估计自己偷偷摸摸看那本书的事儿没能瞒过坎贝尔夫人。要不然,一柜子的画册,她怎么一下子就精准地提到了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