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原因,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没有一点的眷恋和不舍,那个孩子已经开始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拜别了父亲,拜别自己,如同当年被她父母带到自己身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静静的到来,如同一缕青烟,安安静静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余恒是愤怒的,在他的感情日渐浓烈,在他已经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可是那个孩子却要走了,生生的将他的灵魂撕扯开来,余恒那一晚上喝多了,可是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看着那个孩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可是却是最后一页,天明就要离开。
心乱了,恶魔滋生,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一刻低头吻了下去,然后在痛苦和纠缠里选择了继续错下去,直到那个孩子睁开眼,目光冰冷却疏离,陌生的将五年的光阴在刹那之间抹去,从此形如陌路,真正的形如陌路了,十年的时间,他用尽一切的办法,天涯海角,却不再相见,那个孩子就这么消失了,茫茫人海,再也不曾遇到过一次,碰见过一次,十年了,他的手再也无法雕刻,因为这一双手在那个夜晚已经被恶魔所玷污,肮脏的双手和灵魂不配再去碰无暇的碧玉。
余恒站起身来,睡衣之下的身体日渐的消瘦,君子如玉,端方优雅,只是双眼却似珍珠蒙尘,晦暗里失去了光亮,修长的手苍白苍白的,推开和卧室相连的一道门,打开灯,刹那,黑暗被光明所代替,房间里的架子上是一件一件精美的玉器,这一刻,余恒才是幸福的,所以十年了,那个孩子雕刻的东西并不多,可是价格卖的一直很好,和当年在自己这里一样,那个孩子并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任何的阴影,这是余恒唯一庆幸的,否则就算死,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十年了,不再去找,因为找到了又如何,他已经安静下来了,静静的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着,搜集着那个孩子的作品,知道她过的一定很好,从她雕刻的作品里就能看得出来,那些雕刻的技法是他手把手教授的,所以到如今,余恒还是很高兴的,高兴那个孩子没有放弃当初所学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色微亮,清晨六点多,即使是初秋,却已经有些的凉了,没有了睡意,余恒慢慢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四周是悬挂起的灯笼,风声水声,让人有一种置身在千百年前的感觉,没有汽车的喧闹,没有城市的繁忙,这里仿佛是一方净土。
童瞳是醒的太早,原本这个时候她都会直接闭上眼,然后继续再睡的,只是看了看窗户外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却没有了睡意,没有惊动谭骥炎,童瞳动作极其的轻缓,看了一眼黑暗里睡着的大男人,想起他昨天晚上那么的大方,童瞳露出了笑容,又拿了一件薄风衣,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还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空气格外的好,异常的安静,所以当童瞳静静的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当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点点光亮之下,四周的房屋树木都显现出了轮廓,清晨的天空是青蓝色的,苍白的月牙隐约镶嵌在天幕之中,童瞳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平静,直到不远处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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