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看望李传宗的事情,王宝玉很犹豫,如果去了肯定就得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准沒好看的,可既然程国栋说了,不去是不行的,不管咋说,也要听程国栋的话,否则自己就更说不清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宝玉起身去了镇中心医院,找到了李传宗的病房后,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一看到病床上的李传宗,王宝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李传宗的脸上,已经肿的看不清鼻子眼睛,还有十几道伤痕。袒露出的胳膊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腿脚也被支架高高的吊起,全身几乎都缠着纱布,猛一看还以为是埃及的木乃伊跑到了这里似的。
王宝玉暗道侯四出手太狠,咋说李传宗也是一镇之长,打成这样,似乎出手有点儿过了。
李传宗看到是王宝玉,挣扎着想转过身去,沒想到稍一动弹,就疼出了一身汗,只能从肿胀的眼睛中怨怒的望着王宝玉。
王宝玉连忙脸上堆笑,走上前去,俯身询问道:“李镇长,好些了沒有,这帮混蛋,咋出手这么狠,”
李传宗蠕动着嘴唇,沒好气的说道:“王宝玉,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高兴啊,”
“李镇长,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既然來看你,就说明我心里坦荡荡的。这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公然殴打国家干部,我也非常愤怒,这还有王法了吗,”王宝玉故作激动的说道。
王宝玉的话,确实起了一些作用,但还不足以让李传宗信任,李传宗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话中有话的说道:“现在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什么事儿都能干出來,王主任,你说是不是,”
“就是,正所谓世风日下,不过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就应该顶住这些社会的丑恶,与其做坚决的斗争。”王宝玉拍着胸脯,义愤填膺的说道。
“行了,你很会演戏。”李传宗费力的说道,闭上了肿胀的眼睛。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宝玉知道,再解释也是徒劳的,但还是很客气让李传宗好好养伤,并把一千块钱放到了李传宗枕头底下,这才转身离开。
“王宝玉,是不是侯四找人打的我,”就在王宝玉想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李传宗费力的抬起头,突然问道。
王宝玉停下脚步,回过头來微笑着回答:“不知道,”
“你最好不知道,”李传宗累的呼哧哧的重新躺好,他不再看王宝玉,而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接下來好几天,王宝玉都是闷闷不乐,整日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抽烟,受点误会倒还是次要的,问題是李传宗挨打的太不是时候。这马上就等他开会回來签字了,偏偏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儿,无疑给地栽木耳的项目來了一次雪上加霜。
现在看來,如果这件事儿办不成,难保侯四哪天还会对李传宗下手,虽然他跟侯四兄弟相称,但王宝玉的心里很清楚,只有侯四拿自己当成兄弟的时候自己才是宝二爷,否则的话,自己在侯四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乡镇小干部,屁都不是。